上苍把时间安排的如此紧凑,数天的时间里春姑经历了杀戮(宰牛),死亡(村姑远房亲戚的去世),还有即将到来的分别(与良文的分别),这对一个仅仅只有十岁的孩子来说一定会在其心理留下烙印。但这只是人生的开始,老水牛临终前的眼神,泪水以及绝望的挣扎,那喷溅而出的鲜血。还有老爷爷盖棺时的情景,盖棺定论还有什么意义?与良文的分开,之后或许再遇见,再见也是今非昔比。人生已经掀开了新篇章,又会不会与村姑也分开?显然不好说,而真的与村姑分开,那一刻春姑与村姑是否都会潸然泪下?抑或是高高兴兴?
村子里洋溢着节日的气息,也是辛苦劳作一年村民们最放松的时候,婚丧嫁娶的事也突然多了起来。村里的老章头要为自己的独生儿子操办婚事了,而未上门的新媳妇就是邻村的农家姑娘。娶媳妇在这里的叫法是“烈马过河”,按隐喻的说法就是新郎是烈马,而新娘是河,言下之意,或许有强烈的性暗示,但又不落俗套。
红白喜事在小小的村子里从来都是大事,或许还是因为小地方孤陋寡闻,更是因为婚姻而令人津津乐道。各种各样的八卦,甚至是粗俗的,反正也没有人在乎,同时也没有人有任何恶意,仅仅是恶作剧。而恶作剧又仅仅是类似于生活中的调味品一样,也是难得有的调味品,而且还得有机会,婚娶应该是最大且最佳的机会了。
老章头认识几个字,至少不是那种非常本分忠厚的一类人,但不等于老章头就不是好人,或许还是恰恰相反。虽说是老章头,或许还是因为人显老,其实也只有四十出头的年龄。老章头为自己和自家“烧锅”的(当地人对妻子的一种称呼)各准备了一口棺木放在自家屋子的阁楼上,而儿子的婚房就在摆放棺木下面的屋子里。新娘家不忌讳,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这也是当地常见的现象。
老章头那个年代,夫妇俩只有一个孩子的现象基本是没有的,除非是一种情形,就是屡次的妊娠失败,而绝非是自愿的只生一个好。至于老章头夫妇属于什么情形不得而知,可有一点是老章头特别宠即将成为新郎官的儿子,这也在情理之中,别说是独子,即便不是独子,自己的儿子能不宠?
迎娶新娘子的那一天,老章头夫妇俩穿的整整齐齐,与往日的风格是一反常态。而新郎官似乎还没有长大,虽然也是堂堂的汉子,听说新郎对父母包办的这场婚姻不满意,但又拗不过父母,究竟是因为心智不够成熟?抑或是还不谙男女间的美妙?
新人拜堂,老章头乐不可支,显然他对眼前的媳妇非常满意。新人对拜,村民们开始了恶作剧模式。当然了一切的恶作剧都是为了喜庆,为了气氛,至于恶作剧也是可控的,否则就不可能是恶作剧了。
三个孩子同样是兴奋不已,穿梭在人群中,一会儿去看看新娘子,一会儿又跑去新房,更多的还是在酒席桌上,毕竟有许多好吃的,而且可以随便吃,不受限制的吃。红白皆喜事,还是红喜事好,有吃有玩亦不会受呵斥。春姑回忆道“那大块的红烧肉入口即化”,可想而知当年红烧肉的诱惑,别说是对成年人,对孩子们亦是如此。
新娘不能说人高马大,可至少也是身体壮硕,甚至和新郎官有的一比。老章头在村子的显赫位置摆设了酒席,亲朋好友,双方的父母,以及村里的人都喜登酒桌,热闹的劲儿足实让老章头又风光了一次。
酒席毕,人散尽,还有好事之徒想要去听房(躲在新房的窗户下,听听屋内会发生什么,是否想听烈马是如何过河?),可是老章头早早的关闭了自家的大门,同时也就是关闭了新房的门。老章头有他的想法,或许想自己的儿子早日给章家添人进口,再或许不想搅乱了新婚夫妇的快乐时刻。人们有些扫兴,意犹未尽,但也合情合理,于是不再继续纠缠,各自回各自的家。家里有媳妇的,家里没有媳妇的都得回家,媳妇在家等着呢,或者是家人在家里等着。
春姑和良文也跟着人群散了,回各自的家了。村姑则早早地就跟着爸爸妈妈回家了,良文就要走了,姐姐还在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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