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自家小屋,也不是单元楼下,这里的小屋已经销声匿迹,甚至都没有留下一张照片。黄土垒砌的墙,门前的黄土地,黄色的主基调,上世纪60年代末,我插队落户的那个小村庄里的农家小屋。
记忆中那些年的冬天非常冷,农村里更冷。空旷的原野,一派萧瑟,北风吹过,彻骨的凉。即便有太阳的光照,也会因为寒意料峭,而显得非常的冷。漫长的寒冬。村子里没有通电,寒意无孔不入。天刚刚黑,多半的人蜷缩到厚厚的稻草铺垫的床上,漫漫长夜,做着温暖的梦。
冬日里,地里没有了农活,自家的宅院前,晒太阳取暖便是了家门口的风景。屋前对着正南,遇上没有风的日子,那就是天赐的温暖。人们惬意的倚靠在屋角堆放的稻草垛上,眯缝着眼睛,懒洋洋的享受着暖洋洋的太阳,身边亦卧着大黄狗。
那些个冬日就是这样的度过,没有想更多,阳光带来的温暖或许已经是心满意足。人的愿望真的非常简单,几乎没有欲望。太阳赋予了温暖,同时又制约了想象,扼杀了欲望。
回忆起了小屋,回忆起小屋前的阳光,回忆的闸门被开启,那年那时那景如潮水般涌来。春播秋收,兴修水利,勤劳的村民们终于懈怠了。应该要休息了,应该要找点乐子了,应该……。总之是有很多的应该,至于是否应该想想来年的播种与收成,或许还不至于。或者即便是心有所想也只是偶尔为之,来年很近,来年又很远,而且至少得过了这个冬天,可这里的冬天又很冷。
屋前的阳光很暖和,尤其是没有风儿肆掠的时候,更是温暖如春。暖融融的阳光,阳光下的男男女女们,孩子们,学生子们,甚至还有大黄和小花,沐浴着阳光,享受着阳光,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男人们有自己永恒的话题,甚至还毫不隐晦,快乐都是自己的,快乐都没有错,快乐或许又是廉价的。女人们也有自己的话题,或许会收敛一些,不时的会从女人堆里传来欢声笑语,男人们愣住了,他们不知道是为什么?甚至也不知道或许是谁家的男人中枪了。孩子们玩孩子们的,大黄与花花则静静的窝在那里,享受着阳光,它们也有自己的世界。
学生子也是凡人,亦是村民,学生子孤独的靠在墙角,惬意的眯缝着眼睛。阳光直射到他的脸上,真的不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想的是什么?漫长的冬天,寒冷的冬天,而温暖的阳光?或许这就够了。
大黄什么时候离开了花花,在离学生子不远的地方晒起了太阳。屋前的阳光,亦是暖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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