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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能否再陪我抽根烟！
(2015-01-31 23:5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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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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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在北风凌烈的马路，落叶固执地飘零卷打在车后，车灯划破了疲惫的路灯，划破了时空的蔓延夹缝。。。。。
不由地驾车停在了桥边，离桥不远的800米，我的父亲已经一个人沉寂地躺在那整整9个年头，总认为时间的推移会让一些事情淡忘，但是，他的音容笑貌倒越发清晰，入脑入髓的情感是一直活在我的心里。随我沉思，随我飘浮，随我入梦。
面对漫布的黑暗，似乎面对父亲对生命的渴望；凝望摇曳的灯光，似在默读他生活的篇章。想起与他相处的年年岁岁，我禁不住浮想联翩，心潮澎湃。此时，我真想，真想！手捧苍天，双膝跪地，对着远方真真切切地喊一声“爸，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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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离我而去整整7年头了。这些年来，一直想写点有关父亲的文字，却发现是散乱又困难的。很多辛酸生活的点滴中，他好象是苦难的化身，又好象是菩萨再世，哪一件事都可以写，又都是那样的简单。可每每下笔，有关他的情感一古脑地窜出来，想整理一个头绪都难。
“枫，在外面要注意身体，挣不到钱可以明年再来，一个人家都重要的是在一起开开心心，每天晚上能在一起吃饭，，，，人没有命，但是你自己修的命就不得不承受！”这是父亲很早以前的话，也是生活的哲理，我没受他的影响，我的叛逆我也养成了不同与他的性格。
应该说，父亲的童年没有故事也都是故事，6岁就去姑爷家去放牛，没有上过一天学，很小跟着大哥大嫂生活，经常被泼辣的大嫂赶在外面钻在草垛里过夜，吃饭也有一顿没一顿的。父亲叫遗根，因为父亲在奶奶肚子里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他刚刚3岁，奶奶也就死了。等到父亲12岁，基本上就被伯母架上农活上当劳动力用了，导致父亲发育不良，身体比较矮小，直到伯父送父亲去当了兵。
邻居村上我有个姑姑，比父亲大两岁，6岁被送出去做“小媳妇”，小时候姑姑经常坐在我们面前，含着眼泪说着与父亲的过去时，一家人都会掉着眼泪，父亲听着姑姑说话边大口抽着“大前门”，叹一口气，浓浓的烟，把他深深地包围，锁住了夜空。
妈妈说，和父亲结婚的时候分到一间房，另外半间房还是妈妈说不公平闹了几天才拿下，当时连大门都没有，箱子还是邻村姑姑冬藏西藏，弄到一只箱子，大门是母亲从娘家扛了二十多里路拿了一个门回来，妈妈算是个读书人，家里就父亲一个人忙里忙外，没有享过一天的福。“你们一定得听话，好好学习，不能对不起父母的拼命。”爸爸经常说。
这些烙在我们记忆中的碎片是不需要用语言表达的，生活的多灾多难早已把父亲的心磨平，他的命运一直与苦难相连。
四个孩子，三女一男，父亲带着母亲不知道有藏着难以忍受的磨难，苍桑与辛酸；一脸看似平淡的笑容里，记录着无奈的苍桑与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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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姐姐依偎门口的墙睡着了，父亲则像千百个夜晚一样，我脑海里非常清楚的是父亲和母亲在采着桑叶，摇着草龙，无数次涂着防蚊虫的药水和在脑门上涂着风油精；无数次烈阳之下，父亲打着号子担着重担匆匆走来又走过；无数次卷着裤腿，满身汗水和着泥泞从黑夜里走回家门；无数次听着爸爸响亮的鼾声和咳嗽声，……
为了孩子的学费，为了孩子们过新年能有一件新的棉袄，为了全家的生活，生活的重担无情地压在了身体单薄的父亲身上，可生性刚强的他并没有被压跨，他用他瘦小的肩膀，自强不息的信念支撑着这个家，他很想看到女儿们出嫁了，生活好了，更重要的是看到他儿子长大了……
我们都依赖父亲活着，就像河里的鱼离不开水一样。早上，天还没有放亮，他就准备好了我们上学的早饭，早早地下地去了。晚上，满身疲惫的他扔下手中的工具，柴火的烟弥漫了整个家，而笑声渐渐明朗。父亲像个陀螺，在我们亲人之间不停地运转，再没有听到过他的叹息与怨言。
生活的路漫长而艰难，在这条路上，父亲一直鼓励着我，不屈地前行，直至走出了一条属于我们做孩子们自己的路。
几年过去了，他的孩子们逐渐走出了他的视线，姐姐们都结婚了，父亲的腰板弯了，头发几乎全白，应该说，他享清福的时候到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我离开家乡工作不久，父亲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只有两个月的生命了，我和三个姐姐聚在一起哭了半天，决定是否要对父亲执行安乐死，作为儿子，作为一个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心痛与体恤父亲的儿子，我欠他的太多了，这辈子想补也补不上了，从此我为了父亲开始拼搏，我怎么可能相信父亲过两个月就要离开我而去……
接下来的五年中，父亲一直用着氧气，我不相信，父亲会离开我们！不管多晚每周我都会回来看父亲，凌晨1店、2点、三点，我往往都在回家的路上。
2007年7月12日，我和二姐夫买了很多的烟花爆竹回家陪父亲过生日，那是他68岁的生日，父亲坐在轮椅上，看着漂亮的烟花爆竹，开心满足地笑了……我陪父亲抽了一根烟，随手把一条中华烟放在父亲的床头。
2007年农历8月15，二姐、三姐都回家了，晚饭后，我开车把大姐也接了回家，去的路上车轮爆了，就在外婆的坟墓附近，我和三姐夫说，看来父亲快要不行了……
2008年农历8月16日，上午九点二十一分，父亲走了，父亲永远地走了！我一直在父亲身边，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走了，……父亲的床里边，还放着一条没抽完的中华烟……
父亲已安静地闭上眼睛，父亲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送别父亲的时候，我没有哭。从陵园抱着父亲的遗像回家时我面前的衣服全被眼泪淋湿了。
今夜，北风呼啸，内心深处的思念情结一层层一束束积聚，把我从沉睡中唤醒，让我用心灵，用生命呼唤着他，我走出车门，看着不远处陵园的方向，响响亮亮地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借此纪念逝去7年的父亲，也平静自己浮躁的心。不管人生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义无反顾，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父亲对儿子的影响，等到父亲已经不在了，一切都将升华到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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