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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闻

(2007-09-29 2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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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外公第二次自杀未遂。

  十分不想说起这件事情。

  外公今年91岁,四世同堂,他的身体和同龄人比,其实也没有办法比,周围是在难找他怎么大年纪的人了。不少60-70岁的老人未必有他体格健壮,他没有什么大病,咳嗽感冒的次数也很少。应该是有很多人羡慕他才对的。

  变故大概在三年前,外婆的去世。

  外公外婆是半路夫妻,各带衣各儿子组成的家庭。他们后来有有了三个女孩和两个男孩子。也就是说,我有两个亲舅舅,两个‘半亲’的舅舅,还有两个姨,很大的一个家庭。长工出身的外公,种了很多的地,外婆会做缝纫和绣品,日子虽然紧紧巴巴,但很和睦,是一个很让人羡慕的家庭。

  外婆年纪很大的时候,仍然能帮我们做衣服,外公十年前,也还能干活。再后来,外婆得了青光眼,眼球摘除了一个,外公的听力也下降到即使汽车在身后鸣笛,也听不见的地步。两个人,一个眼盲,一个耳聋,上苍安排的,让他们彼此功能衰退之后,还可以相互扶持着,成为完整的个体。

  三年前外婆的离去,不但让外公失去了老伴,失去半个家庭,也失去了一般的功能:再也没有人总那样随时在他耳边大吼了,告诉他有什么声音,有谁说话。

  他陷入孤独和寂寞里,儿孙能给他的,只是代替不了外婆的一些关怀。后来,他的一些症状,就是强迫症的症状,先是嫌假牙不合适,自己用砂轮磨石磨,结果越磨越不合适。后来又嫌脚指甲长,经常修剪脚指甲。结果,小脚趾甲被他剪坏了;然后他又经常掀掉那儿结的痂,伤口本来就不愈合,感染发炎,最后,在去年,小脚趾截肢了。然后他又开始掀那处伤口的痂。

  不知道是病痛的折磨,还是内心的寂寞,外公有自杀的念头了,先是收集药片,结果被发现了,然后剪子和刀子都被收起来了,可是,外公居然拿到了麻醉药,和一把小刀。被发现的时候,他正用一次性注射器,给自己注射麻醉药,然后要用刀子割自己。被舅舅发现了之后,就更加严的照看他。前段时间开始秋收了,所有人都很忙,没有办法那么周密的看着他,结果,他自己割喉了。被送到医院目前脱离了危险。

  孤独,对于人很可怕,对于老年人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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