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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气的皮球
(2022-04-29 17:42:22)
凌晨两点，冥冥中像是有什么牵扯似的，我睁开了眼，黑暗中只有从窗帘缝里透过来的隐隐的光。静默了一会，已了无睡意，感觉到一切都很清醒，甚至连周遭的物件都在黑暗中清晰无比，然后起身，脚落在地上，夜灯瞬间亮起，暖暖的晕黄，踩着光影走到衣帽间，拧亮大灯，倚着衣柜门坐下，像曾经以往无数个失眠之夜一样，静静地静静地等着睡意来临。百无聊赖，拿起手机，翻了翻页面，打得烂糟的俄乌，还有那众说纷纭的核酸检测，无一不是让人添堵的消息。闭上眼，脑子里却异常活跃，各种画面交织，一帧帧像是把这几年的人生都晃过一遍。心理医生教过的冥想法从未在我身上起过作用，就如同医生说的，我太清楚自己的情况，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放任情绪发展。
这些年工作上的屡屡受挫，已经让我开始怀疑人生。连曾经最自信的身体也频频出妖蛾子。在几乎陷入极度恐慌中，选择让自己变得异常忙碌，让自己在掩耳盗铃似的自欺欺人中获得短暂的宁静。疫情初始正直我初初犯病，那时候的心理状态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2020年的春节，在VERU海边一次次发呆，爱琴海的风也了无往时的浪漫，只剩寒冬的冷裂。当我费劲全力爬过几百层阶梯上到卡巴兰卡数百米高的修道院里， 俯瞰怪石林立的山谷，想象一下数千年前的修道士仅靠着绳子将一筐筐的材料运到山上，又一砖一瓦地盖起一个个修道院，期间的艰辛不言而喻，而支撑下来的是那笃定的信念。
选择读书是一个规避胡思乱想的方法，然而疫情期间的网课缺少了课堂氛围，更少了同学间的互动，让人感觉这个课程突然变得像鸡肋一样。然而一个同龄数学专业毕业的同学却提议，不妨学深点争取把学位拿了。这样目标更加明确，信念才会执着。想想也是，集中心思应对考试，让大脑忙于各种课程、作业，从而不给胡思乱想留一点点机会，这样会不会让自己的焦虑得到缓解？
曾经以为自己算是喜欢文学的文艺青年，然后真正学起来才发现，我所谓的喜欢文学仅仅是喜欢唐诗宋词的激昂和风骚，当经学、文字学、语言学甚至古文献学一本本摆在眼前，每一个老师推荐的书都是十数甚至数十本的来，那一刻才知道古人要出仕有多难，每天要啃的要背的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无数次庆幸：幸好当年没有学文！
两年下来，终于对中国语言文学这门课所涵盖的几千年内容有了一丁点的认识，那些曾经只听过看过却从未学习过的东西在一点点进入脑海，而随着考期的临近，除了工作，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于复习上。然而悲催的是，曾经引以为豪的记性，随着年纪的增大残酷撕开我最后一点颜面。1200个高频单词在连续背了六次之后居然错误率依然34%，曾经的真题，逾做结果逾差，我简直要怀疑人生。
时钟走过一圈又一圈，窗外已经有了鸟鸣，晨曦的光也从百叶帘里挤了进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坐了几个小时。想了想，我做到书桌前，打开英语教材，继续跟那些生奥的单词较劲。
由于通宵未睡，上午的效率稍低于往日。于是中午赶紧小憩一会，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十来分钟，居然让我错过了重大事件：原定于22号的考试延期了，考期待定。我顿时就垮了，想起去年的中考也是因为延期，好大一部分孩子考出了所有模拟考中最差的成绩。一直等到官宣，确认延期，我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连说话都没有了精神。一鼓作气，再而衰，我又会在这个延期里遇到些什么？再而衰，三而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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