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圣陶说，教育是农业，不是工业。

    工业是制造产品，产品没有生命；农业是栽培植物，植物拥有生命。

    制造产品有固定的模式和流程，能够按照制造者的意志毫厘不爽地批量生产出来。植物栽培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它不是技术而毋宁说是技艺。同样的土壤气候条件，农作物的长势并不完全相同，反之亦然。在这里没有固定的模式，连结果都难以预测，因为影响因素是多方面的，而且这些因素是相互作用的，起作用的方式不是简单地相加，而毋宁是相乘。比如说，种下的是豆子，而你用种植葡萄的方法去精心栽培，那么，希望它结出葡萄来的愿望终究是零。

    既然有生命，那就有它自身的意志和精神，也就是属于它自身的本质力量，对于这种本质力量，外部环境不能彻底改变它，只能满足它，顺应它，引导它，发展它。

    人的成长是一个自我成长的过程，任何别的人都是无法代劳的，我们只能尽量提供好的条件和环境。

    人的成长主要是精神和灵魂的发育、成熟和提升的过程，不只是知识技能的无止境积累。知识是容易教的，技能是容易训练的，但精神和灵魂的成长发育则需要教育者更多的耐心、爱心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