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清脆的新年钟声越过杂乱的人群穿过我耳膜时,我正在吃烧烤,而我们的大上海,正发生着一起惨烈的踩踏事件。拿出手机,有人在朋友圈发了一盆火,曰:岁末的暖火。第二天,建于明洪武23年(公园1390年)的大理巍山拱辰楼于夜间两点半付之一炬。
长途跋涉参加朋友母亲的葬礼,细雨如冰,沾在发丝上。露天的丧席,摆得像长街宴。
往年喜欢在这一天给在意的人发新年祝福,也收到很多的祝福,微信兴起后,很多人在朋友圈发一条算是对所有朋友的祝福。
不可预知的事太多,揪心的,快乐的,冰冷的,温暖的,绝望的同时也充满希望。新年元旦,这一天我选择了沉默,我黑衣黑裤,臂上缠一块白毛巾,在老人的棺材面前敬了一柱香,磕了三个头。
时间像兜里的钞票,怎么省都觉得不够用。
回到娘家,母亲感冒了,我卷起袖子,到地里拔白菜,拔蒜苗,削土豆,侄女洗手帮厨,合作做了一锅味道不错的猪脚火锅。
晚餐开始前弟弟一家打来电话,正端了一锅牛肉往妈家赶。
一大家子人又聚在一起,热气腾腾。
第二天和妹妹逛街,听说曾给父亲买的一件羊绒大衣挂在外面不知被谁顺了去,于是相似款又买了一件。
父亲试了衣服,走两步,又将衣服脱下来,收起,说,过几天穿着吃酒去。
岁月是把锋利的刀,唯有亲情与爱,能抚慰鲜血淋淋的伤口,教我们忘记伤痛,回归生命原初的美好。
小冲说,到了我这个年龄,单位里若还有没能得到的那一切,我是再也不想要了;而单位外面,却肯定还有我想要、也能要得到的东西。
我也正是这样的心态,这不是消极,这是一种成熟笃定的自我认知。于是上班我认真工作,下班我认真生活。
换了部门领导。前领导带了我七年,在云南这小块地盘上,他堪称所在领域的真正专家,他事无巨细,包办了太多本应由部门人员独立完成的工作。七年来,尽管也从他那里学到不少技艺,但大树底下好纳凉,他又是那样包容温厚的男子,我得已高枕无忧怡然自得利用上班时间写了那么多博文。
他去了另外一个部门,交待接任领导:有什么不清楚的问小李。
接任领导也十分谦虚,大事小事交待:你帮扶我一把,我刚来什么也摸不着。
于是总结分析各种报表计划办法各种沟通协调全部由我来负责了。
好吧,这些我都会努力做好,但基于我的实际情况,也请领导理解,我是不加班的,也出不了差,我对领导说。领导说:没问题。
认真生活的表现是,直面婆婆隔三岔五回老家而最后一次长时间回去直到春节后再来的现实,每天6点20起床,做早点,每晚5点20下班,做晚饭,周末往返于菜市场,洗衣服,拖地,看书看微信不看电视陪读。做这一切的时候,虽然没有完全乐在其中,但基本也无怨言。
小可爱已经长到162,每每和她158的妈站一起,她都要比比:看,我比你高。
去年11月24日,一个特殊的日子,发短信告诉晏同学说孩子长大了,那厮竟泪流满面,痛到无法和我电话。
我知道是因为不舍,还因为愧疚,来不及说对不起。
她总要长大,最终要离开我们独立生活。她是一面清澈的镜子,通过她,我们照见了自己的愚蠢,我们要不断修正。我们和她一起成长。
冬天。据说没有雪花的冬天是不吉利的,而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这样的要求未免苛刻,但是新的一年,我见到了初雪。一小片,洁白的,细细的沾在草尖上。
倘若一无消息。。。便是好消息。
在很多个寒冷的日子,我穿上厚厚的大衣,把自己温暖地缩起来。
想起一个词,猫冬。没错,我想做一只猫。
沉睡。直到春天的花开满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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