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斤
肉
编剧 杨德文
人物:查县令(丑)简称县;(查:念zha)
二衙役(丑)简称甲、乙;
柳玉贞(老旦)简称旦;
李八斤(生)简称李
(二衙役与县令上场)
县:(站引)蒙皇恩榜上有名,食奉禄为官清正。
(坐引)读书之人才智高,中得进士把名标。
三杯御酒加封号,县令正堂着紫袍。
(白)本县,查申达,乃大明孝宗皇帝驾下之臣,现任平阳县正堂。自上任以来,忙死我了哟!
(唱)老爷本姓查,生来有才华。
上任以来机会差,怪案接着发。
为官要清正,买卖要公平,
不论权贵和百姓,一视都同仁。
案子小和大,细致作调查。
从中辩别真和假,才能断清它。
百姓相信我,口碑也不错。
鸡毛蒜皮讼事多,忙得象陀螺。
(白)自上任以来,大案不多,怪案不少。特别是近一段时间,连发怪案。上个月审了一案,是张家的母鸡跑到李家,下蛋时把李家的碓窝子打破了,要求赔偿;本月初接了一个案子,是刘家的小子用棉条把王家小子的脑壳打破了,要赔偿医药费;前天又接了一案,这个案子是公公的床上多了一双脚。
甲乙:啊?多了一双脚?
县: 是啊,多了一双媳妇的脚哟。
甲: 公公的床上多了一双媳妇的脚 !有意思!
县: 当然有意思,不然怎么会告到县衙里来呢?
乙: 老爷,前天您派我们俩下乡收税去了,不知老爷您是怎样审的呢?
县: 老爷我一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还了得!媳妇上了公公的床,这不是乱伦吗?老爷我不作主,天理何在?老爷就……
甲: 把那个公公和媳妇都抓来了!
县: 胡说,老爷我虽然生气,但是还没有那么糊涂。老爷我叫人一暗访,原来是90多岁的老公公年老体弱,加之天气寒冷,被窝里睡不起热气来,60多岁的媳妇在给公公煨脚取暖。
乙: 后来老爷怎样处置呢?
县: 老爷我送了那媳妇一块匾。
甲: 匾上写的什么?
县: 匾上是老爷我亲手写的四个字。
甲乙:哪四个字?
县: 孝心可嘉。
甲乙:嗯,不错。
甲: 那是谁告的这个刁状啊?
县: 是他隔壁的王三,此人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有钱便赌,无钱就骗。前几天他找人家再次借钱,因为他只借不还,人家没借给他,他便怀恨在心,便前来县衙告刁状,想以此败坏人家的名声。老爷我全调查清楚了,就把他……
乙: 充了军!
县: 放屁!他虽可恶,但是还不致充军,老爷我将他打了十大板,训斥他一番,赶出了县衙。
甲: 老爷真是明断哪!
县: 这几天不分日夜,连审怪案,搞得我头昏脑涨,确实想休息几
天,你们想不想休息?
甲乙:当然想休息。
县: 好好好,那我们就……
甲: 放假几天。
县: 放屁!老爷话还没说完,你们就插嘴,比老爷我的性子还急?
乙: 老爷您就把话说完啦!
县: 那……休息就推到下个月初一吧。
甲乙:唉!到时候老爷您可要说话算数哇。
县: 我啥时候说话没算数?
乙: 老爷您还说呢,过年的时候,您说要放我们半个月假,结果正月初六就要我们到衙门当值了。
县: 那不是因为城东马家放鞭炮太响了,把隔壁朱家的母猪嚇得流了产,要你们去帮朱家把猪耳朵堵上,免得再发生这类事件!
甲: 过端阳的时候您说要放我们三天假,结果半天不到,您又派人把我们叫来了。
县: 哎,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还不是因为城西那个贾正金来县衙告状,说李老汉把猫没拴好,日夜喊春,吵得他日夜不宁,叫你们来是要你们帮忙找一个公猫子啦。(哈欠连天)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们鬼扯淡了。老爷我实在是困了,想休息一下。
甲: 老爷,您尽管休息,如果有人前来告状,我们就说老爷您的爹死了,回家办丧事去了。
县: 放你爹的滚滚子屁,你的爹死了,你的妈死了我的爹都不得死,我的爹活的好好的。
乙: 老爷,您刚才说放他爹的滚滚子屁,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滚滚子屁?
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们,不管什么人,只要他一放屁,我就知道他吃的什么东西。
乙: 真没看出来,老爷还有这等本事?
县: 我告诉你们,吃了鸡蛋就放滚滚子屁;吃了小麦就放槽槽子屁;吃了夹心饼就放夹夹(Ga)子屁;吃了区豌豆就放区火子屁啦。
乙: 老爷您真是博学多闻,太有才了。
甲: 是啊,老爷,您真是太有才了。您就放心休息,如果有人前来告状,我们就说老爷的爹没死,也没回去奔丧,是出去办事了,要告状过几天再来。
县: 这还差不多。你们不要吵,让我睡一会。
甲乙:老爷放心睡吧!(县令睡)(击鼓声)(内喊冤枉)
甲: 谁在击鼓?待我看来。哦,原来是一老妇人在击鼓。
县: 唉!真没办法。自由不当官,当官不自由。看来又睡不成了。
乙: 那我们就说老爷有事出去了。
县: 胡说!人来!
甲乙:有!
县: 升堂!
甲乙:升——堂——
威——武——!
县: 带告状人!
甲: 告状人上堂!(柳玉贞边上边喊冤枉,上场后跪)
旦: 见过老爷。
县: 这一妇人,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有何冤枉,如实讲来!
旦: 大人哪!(唱辽子)
见大人犹如见青天哪!老妇人冤枉事说来心酸。
县: 老妇人,你不要啼哭,有什么冤情如实讲来,老爷我给你作主便是。
旦: 大人哪!(唱悲腔)
家住五里坡,城南十里多。名叫柳玉珍已半百,苦水实在多。
丈夫李祖训,儿子又聪明,三口之家算福幸,日子多滋润。
儿子三岁整,大祸临了门,我夫坠崖命归阴,老天不公平。
为了儿生存,我没再嫁人,相依为命度光阴,盼儿早成人。
为了儿吃饱,摸黑又起早,一身病痛强操劳,走路难直腰。
为儿乞讨过,为儿手脚破,为儿宿过荒山坡,身心受折磨。
待到儿成人,为他成了婚,他是一个软耳根,对媳百依顺。
宠儿太过份,儿无疼娘心,嫌我病痛有一身,要赶我出门。
县衙门前过,万般无奈何,大人你可有良药,劝儿他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