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士杰:慢走!
下书人甲:哎!店家!
宋士杰:啊!
下书甲:还得跟您打听个人儿啊!
宋士杰:噢!是哪一个哇?
下书甲:宋士杰!
下书乙:哎!对!宋士杰!
宋士杰:噢!宋士杰?
下书甲:哎!对了!
宋士杰:哈哈!小老儿就是啊!
下书甲:噢!原来是宋伯伯!
下书乙:哎哟!宋伯伯!
宋士杰:不敢当!
下书甲:等我们办完了事回来,还得住您这店里头!
宋士杰:回来的时节多住几天!
下书甲:还得跟您讨教讨教啊!
下书乙:对!还得跟您讨教讨教啊!
宋士杰:哎!玩耍玩耍!
下书甲:回见!
宋士杰:好!慢走!
下书甲:回见!
宋士杰:哎!再会!再会!
宋士杰:呵呵!这两个娃娃年纪轻,不会办事,这样的不谨慎!老汉积些个阴功;
若是不积阴功,将那三百两的“三”字加上两道,改成一个“五”字,这两
个娃娃也交不了差呀!(众下、顾读上)
顾
读:杨素贞越衙告状,宋士杰搅闹公堂。
下书甲:门上有人吗?
中
军:做什么的?
下书甲:下书人求见!
中
军:候着!
中
军:启大人:下书人求见!
顾
读:传!
中
军:是!
中
军:随我进来!
下书甲:是!(进)
下书甲:参见大人!
顾
读:你等奉何人所差?
下书甲:田大人所差,前来下书!
顾
读:呈上来!
下书甲:是!
顾
读:田年兄有书信前来,待我拆开一观!下书的!
下书人甲、乙:有!
顾
读:这坛内可有?
下书人甲、乙:有三——
顾
读:搭了下去!搭了下去!
顾
读:下书的!
下书甲:有!
顾
读:回禀你家大人,就说修书不及,照书行事!去吧!
下书甲、乙:遵命!
下书甲:伙计!走吧!
下书乙:走吧!走吧!
顾
读:田年兄啊!田年兄!这点小事,你又何必如此!哎呀!且住!想我们同
年弟兄未出京之时,在双塔寺盟过誓愿。此番廉外为官,若有人官吏过
简,匿案循情,备得棺木一口,仰面还乡。我若准了这份人情,这岂不
是贪赃卖法?
丁
旦:人犯带到!
顾
读:知道了!
丁
旦:是!
顾
读:下去!
顾
读:田年兄啊!田年兄!此事我就替你担待了吧!来!
丁
旦:有!
顾
读:升堂!
丁
旦:升堂!
田
氏、杨 青、姚廷椿:叩见大人!
顾
读:你们哪一个叫杨青?
杨
青:犯生叫杨青。
顾
读:口称犯生,莫非在庠?
杨
青:庠不庠的,我是个监生。
顾
读:你胞妹何人主婚?
杨
青:她婆婆陈氏主婚。
顾
读:何人代笔?
杨
青:犯生代的笔。
顾
读:身价银多少?
杨
青:得银三十两,我还了酒账了。
顾
读:哼!卖屋又卖基,一树能剥几层皮!孔夫子门前,哪有你这样的狂生!
低头!姚廷椿!
姚廷椿:有!
顾
读:为何害死你的胞弟?从实讲来!
姚廷椿:害不害人的我不知道!我净睡了觉了!你问我媳妇,她知道!
顾
读:原来是个缩头的男子!
姚廷椿:缩头倒不缩头,就是有点怕老婆!
顾
读:低头!
姚廷椿:是!
顾
读:田氏!为何害死你的小叔?从实讲来!
田
氏:启禀大人:杨素贞私通奸夫,谋害亲夫,小妇人可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哪!
顾
读:嗯!本道早就知道你们俱是好人,下堂讨保去吧!
田
氏、杨青、姚廷椿:谢大人!
杨
青、姚廷椿:讨保去!
田
氏:杨素贞啊!杨素贞!今儿个也打官司,明儿个也打官司,打来打去,你
还打得出姑奶奶的手心去吗?哼!
顾
读:带杨素贞!
中
军:杨素贞上堂!
宋士杰:儿啊!不要害怕!大胆向前!
杨素贞:是!
杨素贞:与大人叩头!
顾
读:杨素贞!你为何告此谎状?
杨素贞:替夫申冤,何为谎状?
顾
读:你私通奸夫,害死亲夫,这岂不是谎状?
杨素贞:小妇人若做出此事,不去逃生,反来送死不成?
顾
读:不动大刑,谅你不找!来!将她拶起来!
杨素贞:【西皮散板】大堂之上用了刑,
顾
读:有招无招?
杨素贞:冤枉难招!
顾
读:收!
杨素贞:【西皮散板】受刑不过愿招认。
顾
读:松刑!叫她画供!
中
军:画供!
杨素贞:供招是实!
顾
读:传禁婆!
禁
婆:伺候大人!
顾
读:带了刑具收监!
杨素贞:啊!干父!女儿受刑不过,我、我、我招认了哇!
宋士杰:哎呀!儿啊!暂受一时之苦,为父替你申冤!
宋士杰:冤枉!
顾
读:何人在堂口含冤?
中
军:启大人:宋士杰!
顾
读:宋士杰?嘿嘿!有了宋士杰,这场官司就热闹了!带宋士杰!
中
军:宋家伯伯!大人传你,你要小心了!
宋士杰:知道了!报:宋士杰告进!
宋士杰:宋士杰与大人叩头!
顾
读:宋士杰!
宋士杰:有!
顾
读:你为何在堂口喊冤?
宋士杰:大人你办事不公!
顾
读:本道办的哪些儿不公?
宋士杰:原告收监,被告逃跑,你是哪些儿公道?
顾
读:杨素贞告的乃是谎状!
宋士杰:怎见得是谎状?
顾
读:她私通奸夫,害死亲夫,这岂不是谎状?
宋士杰:奸夫是谁?
顾
读:杨春!
宋士杰:哪里人氏?
顾
读:南京水西门!
宋士杰:杨素贞?
顾
读:河南上蔡县!
宋士杰:却又来!一个河南上蔡县,一个南京水西门。路隔千里,是怎样的通奸?
顾
读:哎!这!他是先奸而后娶!
宋士杰:既然是先奸而后娶,他二人不去逃命,来到你这信阳州送死不成?
顾
读:哎!宋士杰!
宋士杰:有!
顾
读:你口口声声护庇那杨素贞,莫非你受了贿了?
宋士杰:受贿?
顾
读:受贿!
宋士杰:哎哎!受贿!受贿!受贿不多!
顾
读:多少?
宋士杰:不多!
顾
读:多少?
宋士杰:三百两!
顾
读:哎!你与打打……
宋士杰:且慢!你打我不得!
顾
读:我怎么打你不得?
宋士杰:身无过犯,你打我不得!
顾
读:打你自有你的过犯!
宋士杰:我有什么过犯?
顾
读:这个!
宋士杰:哪个?
顾
读:这个!
宋士杰:哪个?
顾
读:我打你个欺官傲上!
宋士杰:哼哼……今天不挨上几个板子,你也不好意思退堂。来来来!你们打呀!
顾
读:打!
二衙役:一十!二十!三十!四十打完!
宋士杰:谢大人责!
顾
读:宋士杰!
宋士杰:有!
顾
读:本道打得你可公?
宋士杰:不公!
顾 读:可是?
宋士杰:不是!
顾 读:哼!不公也要公,不是也要是!从今以后,我这道台衙门就不准你来!
宋士杰:进进又待何妨?
顾
读:再若来时,我定要你的老狗命!
宋士杰:哼哼!不定谁要谁的命哪!
顾
读:下去!
宋士杰:这就走!
顾
读:下去!
宋士杰:这就走!
顾
读:轰了下去!
宋士杰:这就走!
宋士杰:【西皮散板】公堂打我四十板,一状要告他三个官!
丁
旦:启大人:按院大人在此下马!
顾
读:知道了!尔等衙前伺候!退堂!
杨
春:屋漏偏遭连阴雨,破船又遇顶头风。杨 春。自从那日与贤妹失散之后,
是我病倒店房之中。如今幸得痊愈,不免寻找妹子,与她申冤告状,我
就此前往!
宋士杰:【西皮垛板】恼恨汝光道,贪赃又放刁。
无故打我四十板,怒火冲起万丈高。
大着胆我要把三官告,我不惧江翻海倒骇浪惊涛,有理不怕犯律条。
宋士杰:回来!回来!
杨
春:啊!你唤我回来做什么?
宋士杰:哎呀呀!你这个娃娃好无有道理!有道是“低头走路,抬头看人。”你将
老汉偌大年纪撞倒尘埃,一言不发,扬长而去。哎!是何道理呀?
杨
春:分明是你撞了我,反说我撞了你。杨 春有心事在怀,若无心事,我定
不与你甘休!
宋士杰:哎呀!反道我撞起他来了!哎!哎!回来!
杨
春:回来就回来!又唤我做什么?
宋士杰: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杨
春:杨春!
宋士杰:哎呀!你呀,是我的干儿子到了啊!
杨
春:啊!我还是你的干老子呢!
宋士杰:呃!你这是怎么讲话!
杨
春:你这是怎么讲话!
宋士杰:有个杨素贞你可认识?
杨
春:啊!他是我的义妹呀!
宋士杰:是啊!杨素贞是我的干女儿,你是她的干哥哥,哎!岂不是我的干儿子
吗?
杨
春:呵呵!我这三十两银子,买出一个干老子来了!请问尊姓大名?
宋士杰:小老儿宋士杰!
杨
春:如此受我一拜!
宋士杰:罢了!罢了!
杨
春:他倒实受了!
宋士杰:杨 春!你慌里慌张,今欲何往啊?
杨
春:寻找我那义妹,与她申冤告状。
宋士杰:你要告的是哪一家?
杨
春:姚杨二家。
宋士杰:如今不要告姚杨二家!
杨
春:要告哪一个啊?
宋士杰:要告田、顾、刘!
杨
春:田、顾、刘有什么过犯哪?
宋士杰:告他自有他的过犯!我对你讲:田 伦密札求情,官吏过简,该告不该
告?
杨
春:该告!
宋士杰:顾 读贪赃卖法,匿案准情,该告不该告?
杨
春:越发地该告啊!
宋士杰:刘 题好酒贪杯,不理民词,该告不该告?
杨
春:也该告!
宋士杰:该告就好哇!
宋士杰:哎!是哪位大人鸣锣开道?
杨
春:待我前去问来!
杨
春:请问列位:是哪位大人在此鸣锣开道哇?
行
人:按院大人在此下马!
杨
春:多谢了!
杨
春:啊!义父!
宋士杰:哎!
杨
春:是按院大人在此下马!
宋士杰:怎么?是按院大人在此下马?
杨
春:不错!
宋士杰:好好好!我写好了状纸,
杨
春:告状啊?
宋士杰:啊!
杨
春:待我前去!
宋士杰:呵呵!只因按院大人有告示在外,有人拦叫喊冤,责打四十大板。我偌
大年纪,挨不起了。杨 春这个娃娃倒也年轻力壮啊,呵呵!这四十个
板子就照顾了他吧!这是干老子与干儿子的见面礼呀!呵呵……
杨
春:冤枉!
毛
朋:扯下去打!
杨
春:异乡人好苦!
毛
朋:异乡人?免!呈状上来!
毛
朋:你叫何名字?
杨
春:小人名叫杨春。
毛
朋:杨 春?你为何告此谎状?
杨
春:怎见得小人是谎状?
毛
朋:状纸上面写的宋士杰,口称杨春,岂不是谎状?
杨
春:小人有下情!
毛
朋:讲!
杨
春:宋士杰乃是小人的干父,只因年纪大了,挨挤不上,故命小人前来代替
告状。大人详情!
毛
朋:好!状纸收下,叫宋士杰三日后察院听审!
杨
春:遵命!
毛
朋:开道!
宋士杰:天到这般时候,杨春还不见回来,待我迎上前去!
杨
春:参见干父!
宋士杰:回来了?
杨
春:回来了!
宋士杰:状纸可曾递上啊?
杨
春:递上了!
宋士杰:噢!递上了?
杨
春:递上了!
宋士杰:嗯!递上了?走过去!走过去!
宋士杰:递上了?
杨
春:递上了!
宋士杰:真的递上了?
杨
春:真的递上了!
宋士杰:走过来!走过来!走过来!哎呀!你的状纸啊,未曾递上啊!
杨
春:我真的递上了!
宋士杰:我对你实说了吧:只因按远大大人有告示在外,有人拦轿喊冤,责打四
十大板。哎!我看你这样好端端的,这状纸么,哎!未曾递上啊!
杨
春:哈哈!我幸亏遇见你一个干父啊,若多遇见几个,我这两腿也就打烂了!
宋士杰:哎呀!取笑了!你是怎样递上的?
杨
春:是我前去拦叫喊冤,按远大大人吩咐扯下去打。是我言道异乡人好苦,
按院大人就免了我的刑法。问道你叫何名字?
宋士杰:你叫杨 春哪!
杨
春:是啊!我说我叫杨春。按院大人问道:你为何告此谎状?
宋士杰:怎见得是谎状?
杨
春:是啊!按院大人言道:这状纸上面写的宋士杰,你口称杨春,岂不是谎
状?
宋士杰:这这……哎呀!这倒是我失了检点了哇!
杨
春:啊!干父!不要着急!我回答得好哇!
宋士杰:你是怎样地回答?
杨
春:是我说道:宋士杰乃是小人干父,只因年纪大了,挨挤不上,故命小人
前来代替告状。按院大人就准了我的状子,我么,就是这样大摇大摆走
回来了!
宋士杰:哎呀!杨 春!你会讲话呀!
杨
春:本来的会讲话呀!
宋士杰:是啊!有我这样的干老子,就有这样的干儿子啊!啊!杨春!大人怎样
吩咐下来?
杨
春:大人吩咐,叫干父三日后察院听审。
宋士杰:哎!我们这桩案子是赢是输?
杨
春:自然是赢哪!
宋士杰:管它是赢是输,回得家去,叫你那干妈妈多做些个面食馍馍,我们吃得
饱饱的,打它这场热闹官司!杨春!接包袱!走哇!
杨
春:走哇!
毛
朋:为何不见刘年兄到来?
顾
读、田 伦:他官卑职小,不敢进见!
毛
朋:俱是同年弟兄,说什么官大官小!来!
中
军:有!
毛
朋:有请刘老爷!
中
军:有请刘老爷!
刘
题:报!刘 题告进!
刘
题:卑职刘 题参见老大人!
中
军:起!免!打躬!
毛
朋:与刘老爷看座!
刘
题:大人在此,哪有卑职座位?
毛
朋:俱是同年弟兄,说什么官大官小!请坐!
刘
题:谢座!
毛
朋:刘年兄!
刘
题:大人!
毛
朋:上蔡贤民情如何?
刘
题:官清民顺。
毛
朋:既是官清民顺,为何有人越衙告状?
刘
题:有道是“民不举,官不究”哇!
毛
朋:哼!说什么“民不举,官不究”,分明是你好酒贪杯,不理民词!制度留
下,回衙听参!
刘
题:完了!
毛
朋:啊!二位年兄!
顾读、田伦:大人!
毛
朋:小弟有一事不明,要在二位年兄台前领教!
顾读、田伦:大人有何金言,当面请讲,何言“领教”二字?
毛
朋:田年兄!
田
伦:大人!
毛
朋:有一位官长,官吏过简,匿案求情,该问何罪?
田
伦:这!按律当绞!
毛
朋:噢!按律当绞?
田
伦:当绞!
毛
朋:多承指教!多承指教!
毛
朋:啊!顾年兄!
顾
读:大人!
毛
朋:有一位贪赃枉法,匿案准情,该问何罪?
顾
读:按律当斩!
毛
朋:噢!按律当斩!
顾
读:当斩!
毛
朋:多承指教!多承指教!
毛
朋:二位年兄!
顾
读、田 伦:大人!
毛
朋:如今有人将你二人告下来了!
顾读、田伦:有道是“有告必有证”!
毛
朋:自然有证!来!
中
军:有!
毛
朋:带宋士杰!
中
军:宋士杰上堂!
顾
读:宋士杰!
宋士杰:大人!
顾
读:你怎么也来了?
宋士杰:按院大人传我,不敢不来!
顾
读:见了大人,当讲则讲;不当讲,不可胡言乱语!
宋士杰:当讲的我自然要讲;不当讲的,呵呵!也要讲上几句啊!
顾
读:哼!
宋士杰:这不是你的道台衙门了!宋士杰告进!
宋士杰:见大人!
毛
朋:宋士杰!
宋士杰:有!
毛
朋:你告的两位官长俱已在此,你将状纸上的情由,一一诉来。若有一句差
错,要你的老命!
宋士杰:是!容禀:
毛
朋:讲!
宋士杰:草民宋士杰,我在西门以外开了一座小小的店房,那日来了两位公差,
住在老汉我的店中。是他二人言道“酒酒酒,终日有,有钱的上天堂,
无钱的下地狱。”口角带字。我深夜之时,将门——
毛
朋:为何不讲?
宋士杰:有剁手之罪!
顾
读:来!剁他的手!
毛
朋:且慢!恕你无罪,往下讲来!
宋士杰:谢大人!将门拨开。有一个包裹十分的沉重,还有书信一封,是小人——
毛
朋:啊!为何又不讲?
宋士杰:有挖目之罪!
顾
读:挖他的二目!
毛
朋:且慢!一概恕你无罪,往下讲来!
宋士杰:谢大人!有书信一封,乃是田大人与顾大人一封求情密札的书信。我看
此事关系重大,小人将书信上边的言词一字套一字,一句套一句,写在
我的衣襟之下。若是不信,大人请看!
毛
朋:打座!
毛
朋:“上写田 伦顿首拜,拜上信阳顾大人。
双塔寺前分别后,倒有几载未相逢。
姚家庄有个杨氏女,她本姚家不贤人。
药酒毒死亲夫主,反赖我姐丈姚廷椿。
三百两纹银押书信,”撤座!“还望年兄念弟情。
上风官司归故里,登门叩谢顾年兄。家属安康,家属安康!”
宋士杰:大人明冤!
毛
朋:将宋士杰衣襟入库!
毛
朋:宋士杰下堂伺候!
宋士杰:是!
顾
读:宋士杰!你好厉害的衣襟哪!
宋士杰:大人!你好厉害的板子啊!
顾
读:回得衙去,我定要你的老狗命!
宋士杰:你还回得去吗?哼哼!他还回得去呀!
毛
朋:啊!二位年兄!
顾读、田伦:大人!
毛
朋:宋士杰的衣襟,就是你二人的质对了!
顾
读:田仁兄!你不该与我写那求情的书信哪!
田
伦:本当不写,怎奈老母跌跪堂前。有道是:父母恩情重,
毛
朋:国家法度严。
顾
读:不听恩师语,
毛
朋:这王法大如天!
顾读、田伦:还望大人谅情一二!
毛
朋:说什么谅情不谅情,圣上钦赐尚方宝剑,一同拜过!
毛
朋:小弟得罪了!升堂!
毛
朋:嘟!胆大田 伦、顾 读!竟敢贪赃枉法,听候圣旨发落!黄大顺!
黄大顺:在!
毛
朋:将他二人押了下去!
黄大顺:遵命!
顾
读、田 伦:唉!
毛
朋:来!
中
军:有!
毛
朋:命你去至监中,将杨素贞释放!
中
军:遵命!
毛
朋:带姚杨二家!
中
军:姚杨二家上堂!
姚廷椿、田氏、杨青:叩见大人!
毛
朋:你等怎样害死姚廷梅?从实招来!
姚廷椿、田氏、杨青:启禀大人:我们可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哪!
毛
朋:哼!不动大刑,谅你们不招!大刑伺候!
姚廷椿、田氏、杨青:哎!别介!别介!我们招啦!
毛
朋:叫他们画供!
中
军:画供!
杨
青:供招是实!
姚廷椿:供招是实!
田
氏:供招是实!
毛
朋:将他们押入死囚牢!带了下去!
毛
朋:来!
中
军:有!
毛
朋:宋士杰上堂!
中
军:宋士杰上堂!
宋士杰:参见大人!
毛
朋:宋士杰!
宋士杰:有!
毛
朋:你一状告倒两位封疆大臣、一位百里侯,该当何罪?
宋士杰:大人格外开恩!
毛
朋:念你年迈,免去罪名一等,发往边外充军,当堂上刑,下堂去吧!
宋士杰:谢大人!【西皮散板】公堂之上上了刑,好似鳌鱼把钩吞。
悲切切出了都察院,
杨
春:干父!
杨素贞:干父!
宋士杰:【西皮散板】只见杨春就与素贞。
你本河南上蔡县,你是南京水西门。
我三人从来不相认,宋世杰与你们是哪门子亲?
我为你挨了四十板,我为你披枷戴锁到边外去充军。
可怜我年迈人离乡井,杨 春!杨素贞哪!谁是我披麻戴孝的人?
杨春、杨素贞:干父哇!
杨
春:【西皮散板】干父不必两泪淋,
杨素贞:【西皮散板】女儿言来听分明:
杨
春:【西皮散板】干父若是遭不幸,
杨素贞:【西皮散板】儿就是披麻带孝的人。
宋士杰:妄想!
杨素贞:【西皮散板】站立堂口来观定,这大人好似那写状的人。啊!兄长!这
位大人就是在柳林与我们写状的那位先生!
杨
春:啊!待我看来!哎呀!果然是那位算命的先生哪!
宋士杰:哎!你们讲说什么?
杨
春:啊!干父!这位大人就是在柳林之中与我们写状之人!
宋士杰:你看得清?
杨
春:看得清!
宋士杰:你认得准?
杨素贞:认得准!
宋士杰:呵呵!好哇!【西皮散板】只要你看得清来儿认得明,我充军的事儿就
去不成。二次便把察院进,尊声青天老大人:百姓们告官当有罪,无有
状纸也告不成。
毛
朋:【西皮散板】本院奉旨出帝京,乔装改扮到柳林。
只为不平把状写,王法条条不徇情。
宋士杰:【西皮散板】大人奉命出帝京,明察暗访为黎民。
有朝大人回朝转,你在凌烟阁上标美名,你是个大忠臣!
毛
朋:哼!【西皮散板】柳林写状为百姓,
宋士杰:【西皮散板】宋士杰我打的抱不平。
毛
朋:哼!【西皮散板】你百姓告官当问斩!
宋士杰:大人!【西皮散板】你在那柳林写状,这犯法你是头一名!
毛
朋:呀!【西皮散板】宋士杰说话如利刃,问得本院无话云。
下得位来忙松捆,你可算说不倒的一位老先生!宋士杰!你可有后?
宋士杰:无后!
毛
朋:好!本院做主,将杨春拜在你的门下,以为义子,下堂去吧!
杨
春、宋士杰:谢大人!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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