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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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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株垂柳》
暮色下的垂柳,如柔软的丝弦,月光在蛙鼓的伴奏下,弹一河江山。
看不见的绿光,看不见的美。
坡堤上有野花隐去容颜,有暗影相随,有隐隐约约的相思。
垂柳看似柔弱,却豪放不羁,在二月时她就从古书里探出头,一到三月,她们就集体出行,哪怕柳永的笔再感伤,也抑制不住它们青春的躁动,再美的笔墨也点染不了它们生命的绿。
绿,代表生命的自由。谁能阻止?
一株垂柳就是一个人行走江湖,彬彬有礼,弯曲有度。
优美的弧度,柔韧的抒情。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都一个人对着湖面梳妆,不是梳自己的发髻,而是梳春天明媚的心思。
爱上一株垂柳如同爱上一个人。
《蚕豆花》
你何必借用蝴蝶的翅膀滑行?
起点,终点。事实上是同一个点。
同一个点之间,却隔着八千里路云和月。
它们却以最温柔的方式呈现。
它们在不经意间,化身为无数只蝴蝶。却是母亲从朴实的泥土里培育出来的,有芳香的炊烟牵引。
它们是田园阡陌上迎风招展的装饰音。
有春雷萌动,有麦苗作秀,有露珠闪耀,有雾霭蒙胧,有蚯蚓出走,有鸡鸭伴唱。
更关键的是有母亲亲切的呼唤,直到将它鲜嫩的乳名喊出晶莹的翡翠。
蚕豆花是乡情开开合合的百叶窗,通过它可以窥见村庄的宁静和博大。
《一半是灿烂,一半是阴郁》
我在一首诗里说,三月从拯救一盆杜鹃花开始……
现在是四月,这盆杜鹃花早已摆脱了陋室的阴暗,阳光、雨水、东风、爬虫……已是它生命的一部分。它在院子里活了过来。
原本干瘪的几朵花蕾,不约而同地张开了嘴,想对大地说些什么,总有一些鸟鸣、月光或回忆卡住它的喉咙,只好咳出些鲜红的词汇。
它的枝头除了这几瓣干净的语言之外,基本上还一片荒芜。
我奇怪它为什么会一半是灿烂,一半是阴郁呢?
难道它像一个人或这个世界,光明的外表之下总藏匿着内心的黑暗?
直到昨天我弯下腰,再次将粗糙的脸庞贴近它干枯的枝桠,才有了惊喜地发现,一针针绿色的芽尖开始冒了出来,是不是从遥远而漆黑的土层里匆匆赶来?
来了就好,我不需要你开花,但要你朝气蓬勃地活着。
活着就好,你可以不必灿烂,但至少不要把你的阴郁留给大地。
《一只苍蝇的醒来》
女儿在空调房间停止了练习小提琴,一只苏醒的苍蝇像拉错的一个音符,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出现了。
女儿用音乐惊醒了它的梦。
窗外,二月正从大地的琴匣里抽出一股股寒流。
它实实在在的醒了,一只提前醒了的苍蝇。
我和女儿的目光一起注视着它,但抓不住这粒稍显迟钝的音符。
它在狭小的空间里转了几个圈,然后又像一粒灰烬贴在墙壁上,变成让人捉摸不透的休止符了。
它究竟是喜悦还是忧郁?
我打开窗户,并没有赶它走。因为它并不是春天的污点,顶多是埋在春天里的一粒丑陋的种子。
丑陋的种子却是大自然美的一部分。
现在,它却以它独有的方式唤醒春天。
《油菜花》
还是二月时候,油茶花就星星点点的绽放,用自己的芬芳赶走身边的寒意和田野的孤寂。三月一到,它们就忍不住把自己的爱大片大片的铺展开来,秾艳、大胆、奔放、热烈。
蝴蝶传情,蜜蜂呐喊。
满眼金煌,那嫩黄的花蕊是春天的一把把金钥匙吧?到底谁打开谁的心扉?是它打开了春天的心扉,还是春天打开了它的心扉?你若在其中,是你打开了它的心扉,还是它打开了你的心扉?
在这铺天盖地的芬芳的海洋之中,你立在纵横阡陌之上,任情感的小舟出没在这样的风波里,你是否感到内心的和谐和平静呢?
它们气势恢宏,波涛汹涌,像是在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关于春天的运动。
在机械的轰鸣声中,它们常常在静默中怀念曾经遗失的兄弟……
百万朵聚在一起,百万只箭簇,
大地作弦……
《窗是春天的耳朵》
最先接触到阳光和花朵的是窗。
窗是春天的耳朵,总能听到大自然的窃窃私语。
窗是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池塘,泄露着春最早的秘密。
窗是墙的眼睛,一望无垠的明媚。
窗是岁月忽明忽暗的相框,将二十四节气和你都锁在它的记忆里。
你也是窗的一部分,你也是春天的耳朵,把大自然的天籁关在自己的思想里。
人是人的窗, 天天相互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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