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山弟
文/
清明节那天,我去祭奠亲人。在烧纸烟雾的笼罩中,猛然间望见春儿,手提着烧纸。
春儿紧走几步赶过来,喊一声:“姐——”紧紧地抱住我,失声痛哭。
我眼里也噙满泪,双手抚摸春儿的肩。
拥抱很久,感受一种切身切肤的悲痛。
春儿的丈夫山,我视为亲弟。去世的一年间,我没有与春儿见面。也许不合常理,可是,我真的不想加重春儿的悲痛,就象今天。
山弟怎么就去了呢?他才四十几岁。去世的两天前,我们还在一个桌上吃饭。
我说,两个孩子自由恋爱,还是要有个媒人。山弟说:“那我就做这个媒人。”于是,他请来了男孩的父母,算是会了亲家。可是山弟,没能参加孩子的婚礼。
那天早上,我接春儿的电话,我说:“春儿这么早,一定有急事吧?”春儿呜咽着说了一句:“姐,山走了——”之后就只听到春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了。
放下电话,还是不能相信,愣愣怔怔的发呆。打车赶到春儿家,楼前屋后,已经有很多很多的人了。
山弟,死于心肌梗死。夜里去卫生间,再也没有出来。
追悼会上,很多的男人女人泣不成声。我认得他们,都是山弟的同事,情同手足。就如我一样,视他为亲兄弟。
山弟和我丈夫同一天到银行上班。丈夫做会计的时候,山弟已经是行长了。有次公爹患急性澜尾炎,山弟一口气背公爹上三楼的手术室,丈夫赶到时,公爹已经做上了手术。
那晚,山弟对我说:“姐,你回家照顾孩子,我和哥在医院护理。”我说:“那怎么行?你明天还要上班。”山弟说“我和哥一替半宿,你放心。”
山弟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的笑着,让人心里暧暧的感觉。
可是,我以为,山弟心里很苦。山弟有个智障的孩子,下了班,就与春儿一起,带智障的孩子玩儿。不曾应酬,不曾娱乐。
这样一个男人,不仅是妻子的依靠,家人的依靠。
那年的一个深夜,父亲去世了,我第一个电话打给山弟,山弟回了一句:“就来。”
那一夜,山弟忙到天亮。
有的时候,家庭锁事,不该喊山弟的。可是,习惯了。比如:买彩电,让他给看一看质量样式;比如孩子考学,让他给参谋参谋学校。
时常的忘记了,他是一个行长。
和春儿共同的,给山弟烧了纸。山弟生前,没有花过我一元钱。
我和春儿来到山弟的骨灰盒前。
还以为,山弟宽厚而挺立的胸脯,仍然等候我们去依靠;
还以为,山弟硬朗的双肩,仍然一头担负着工作责任,一头担负着妻儿与朋友的责任。
这样有责任心有爱心的一个人,怎会弃责任与爱心于不顾?怎么会?山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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