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忙里偷闲逛了趟早市,收获不小。
先是劝了一场架,还是蛮有成就感的,劝完架把自己刚买的一大兜子菜忘在那了,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跑回去,还好还在,不然我会遗憾的。其实,只要其中一个人不太嘴硬,这场这场声势浩大的争吵完全可以避免。不过就是一个买莴笋的女人,把一颗莴笋上稍老的叶子掰掉了几片,这当然不好,正遇上卖莴笋的老爷子一点不仁慈,出言不逊,买莴笋的大姐当然不肯吃亏,一点点小事,眼看就发生大争执,大家嗓门越来越高,而且越凑越近,眼看就要从吵架变成打架,居然只有我一个人劝架。好在那个女人还是很明理的,我边劝边推,她算是退出战场,最后走前还谢了我。回过去看那个卖菜的老爷子,笑容灿烂,接着吆喝呢,倒是挺想得开的。这场架吵得,真不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幸好没做这老头的儿媳妇,不然会不会也经常被骂。那些遇到偏执老人的媳妇们,该趁早培养宽广的胸襟。
看到那个卖驴打滚的老奶奶,她的摊子前围了好多人,大概都是她的老顾客,看她脸上满足的笑容,就知道她的幸福指数有多高,自己的劳动得到别人认可,那是一个人最得意的时候吧。
买了很多西红柿,沙瓤的大西红柿,是非常健康的水果之一,有丰富的维生素,却不含糖分,多吃也不存在长胖的危险。薄薄的粉红色果皮下,透着砂砾一样晶莹的光亮,从儿时起,一直是我的最爱。我经常用“我的最爱”来形容不同的食物,因为我实在无法分清,哪一种得到的爱更多抑或更少,都是第一,另起一行而已。
新鲜的,刚割的韭菜,八毛钱一捆,做饺子该有多好吃!大捆的菠菜,得有好几斤呢,也八毛钱,驴肉火烧店的老板买了好几捆,也不过两三块钱,回头凉拌了,卖八块钱一小碟子。
带着泥的花生、鲜毛豆、豌豆、蚕豆,回家放点盐一煮,香喷喷的多诱人,想象一下,我口水就快流出来了。
最大的惊喜是:走着走着,忽然就发现面前把这一大袋子槐花!洁白,芳香,多少年没吃了都已数不清。当然要买点回家摊坨子吃,旁边买玉米菜团子的大姐还热心地嘱咐我,做的时候少放盐,别让咸味掩了槐花香。昨天还在和出租车司机师傅打听怎么树上恁多槐花没人摘来吃,师傅是年轻人,二十啷当岁,说:“啊那是槐花吗?不知道怎么吃啊。”恐怕要七十年代以前的人才会啥都当饭吃吧。
还有卖豆皮的,豆皮摊出来做一般会有个不整齐的边儿,要切下来,以免妨碍豆皮的卖相,这些不整齐的碎边,营养价值和大块整齐的豆皮是一样的,每斤却要便宜近两块钱,如果剁碎了做什锦素馅饺子可不是正好。
少不了要尝尝小米面炉糕,发现好像比上次咸了。这些小吃,现在就剩下几个老人家还在做还在卖,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屑学这些老手艺的,到我们老了的时候,这些老人家恐怕就不在了,到那时,再怎么思念,恐怕也尝不到这老味道了。
市场上有个卖香椿的女人,五十岁左右,正在一枝枝整理面前的一小堆香椿,旁边蹲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我以为他是买香椿的,觉得那一点香椿还不够他买的,就走开了,过了一会转回来,这俩人姿势依旧,我站下,小伙子居然问我是否买香椿,要多少,我说出疑问,他笑着解释,自己不是买家,是陪老人家来卖香椿的,自家树上摘的,多得吃不完,老人非要拿来卖。肯陪老人家来早市卖菜的年轻人,真好。我看着他俩,心里是暖暖的感动。
回到住处,第一件事是做香椿炒蛋,摘好的香椿叶,放入开水当中焯烫一下,去除香椿里面的亚硝酸盐,捞出来,立时,满屋子都是浓浓的香椿味道,每次闻到这些从小就熟悉的味道,心里面总会装了满满的小幸福,仿佛置身仙境,轻松愉悦。
无论走到哪里,都喜欢逛菜市,和新认识的朋友一起逛早市,品小吃,眼前只有萝卜青菜,热闹中透着亲切。最平淡无华的生活,反而最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趟早市逛下来,原本的陌生人,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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