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之重看虎妞 

摘要：祥子很年轻，很壮实，却甘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车夫。祥子的悲惨命运原因很多，其中社会原因是其悲惨命运的主要原因。祥子的性格是其悲惨命运的发展，正以为有了这种不一样的性格才造成了祥子不一般的结局。然而很多人把祥子的这种命运的最终原因归结到虎妞身上，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关键词：虎妞 祥子 爱情 婚姻

那夜虎妞喝醉了酒，拉着祥子的手，胡乱的说话，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的表达。虎妞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祥子表情，忘记了祥子当时会有怎样的反应。祥子拉着虎妞的手，放在手心，祥子感觉到虎妞也没有生气，所以祥子以为，虎妞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直到虎妞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起逐渐的清醒、、、、、、（改编自刀郎《冲动的惩罚》）

虎妞为人诟病处首先是她好逸恶劳、剥削车夫，与祥子婚后还“贼心不死”，屡次想买车出租过养尊处优的剥削生活，与祥子一清二白，独立自强的人生追求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祥子也希望拥有更多的车甚至想开车厂的强烈愿望并不亚于虎妞。小说中至少有3次提到了这些。第一次是祥子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后，“拉了半年，他的希望更大了：照这样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三年，他就又可以买辆车，一辆、两辆……他也可以开车厂子了！”第二次是与虎妞发生关系后，“大概到最后，他还得舍着脸要虎姑娘，不为要她，还不为要那几辆车么？”第三次是在虎妞逼婚后，“反正自己跳不出圈儿去，什么样的娘们不可以要呢？况且她还许带过几辆车来呢，干嘛不享几天现成的福！” 虎妞开车厂固然是为了剥削，固然是想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难道祥子想开车场是为了慈善目的吗？不同的是虎妞曾经实现过，而祥子到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车。《现代语文(文学研究) 2008年第4期》

老舍先生笔下的虎妞野蛮、粗俗、霸道、自私，看上去确实是有那么“虎头虎脑”的感觉。她出生与刘四爷家，而刘四爷又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人，这样的环境不得不使得虎妞也变成个有心计的人，但她的这种性格，在我们看来就像人们所说的有点爷们一样。之前她本想以欺骗的方式与祥子结婚，幻想着自己也能过上好的日子，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无奈之下也只得帮祥子买车，从此安安稳稳地过上平凡的日子。但是不幸又再次降临于她的身上，因为难产而死去。人们总以为虎妞死后，祥子会过上他一直想过上的日子，但结果呢？祥子的日子渐渐变得堕落，流落街头，甚至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这种种的种种，难道你还想将祥子的命运强加于虎妞吗？

虎妞是老舍在（骆驼祥子）中塑造的一位独特的欠性形象，是具有悲剧精神的主体。比起小说中的洋子、小福子、老马爷俩这些悲剧形象来，虎妞属于q一类削，更具有独立价值和意义。虎妞的悲剧，是同社会环境的冲突造成的，是旧社会恶势力对价值的毁灭。虎妞出身于旧中国的一个车霸之家，自幼死去母亲，没有受过任何学校教育，在车厂为其父刘四料理车行和家务，在这个异化人性的环境里度过了三十多个春秋。虎妞在管理人和车场，却一直处于从属的地位,没有独立自主的权利，在婚姻关系卜，更没有主宰自己命运的权利。《广西教育学院学报》

一、虎妞有点高，有点丑，又有点胖，连说话时的语气都破像个男儿。以她的这种性格和长相在那个时代一般都得挨人笑，成为别人的笑柄。认为她是个没有女人味，泼辣无比的人，是不会有人娶她的。但我们作为现代人，应该以不同的眼光看待她，你难道不觉得她这个人很豪爽吗？

二、刘四爷作为车场的雇主，在那个时代可以堪称一位小地主!他这个人说话刻薄，欺压百姓，他这样懂得一个人也难怪虎妞也会变得如此的口无遮拦，即使在老爹面前也并不是表现出乖乖女的形象，而是顶撞老爹，甚至是与其对骂。这在多少人看来是多么的大逆不道，简直就是个不孝之女。但老舍先生笔下的虎妞真是如此吗？最起码在我看来并非如此。虎妞的做法难道不是跟中国多少个年代一直延续下来的三纲五常对抗着吗？旧时代的这种所谓的伦理道德不知残害了多少女子。

三、虎妞身处有钱人家，以其家庭背景，哪怕是自己长得再怎么地丑，也应该不愁嫁不出去，在所谓：皇帝女儿不愁嫁。但她却有着自己的想法，不愿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婚姻包办的父亲手上，而是去争取属于自己的爱情。她在其他人面前，哪怕是自己老爹面前都显得特别的粗鲁，但在祥子面前就是另一番情形。虽然嘴上常骂祥子是个呆驴，但心里无时无刻都在关心这祥子，这也许就是女性特有的本性吧！

(一)、豪放的性格：

（1）“祥子!你让狼叼了去，还是上非洲挖金矿去了？”这句话在他人看来可能会误以为是在损人，但如果作为朋友之间的谈话，这句话就显得很关心人，这一般只有关系密切的朋友之间才有的，可见虎妞对祥子的关心不是一般的好，她豪爽的性格也因此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2）、“你要是还没吃的话，就一块吧！”虎妞此时的行为无疑是一种真诚的对待好友。试问在祥子那个时代能有几个像虎妞那样，能够以一种朋友的态度去对待一个身份与自己有差别的人力车夫？而且自己还是个女性！从她身上我看到了一种男人所特有的气质，有点纯爷们的感觉。这种豪爽性格的女性在旧社会是不多见的，她给人的不单单只是豪爽感受，更是一种能让心情舒畅的享受。

（二）、叛逆的表现实为女性争取平等地位：虎妞从小死了娘，跟着她的无赖老爹刘四在男性世界里长大，从小缺少母爱，缺乏母亲的教诲，使她不知道作为女孩子应该有的品行，在环境的影响之下被熏染，让她有了男子般的性格，连吵架都和男人一样，但她是一个逐渐成长的女性，女性天然情感的需求，让她也陷入了爱河中。虎妞是凡人，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和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她需要爱情，需要抚慰，需要有人帮她排遣内心的苦闷，需要男人的呵护，因此她绝不甘心守着老爹过一辈子。她终于发出了“老头子管不了我，我不能守一辈子的女儿寡！”的怒吼，虎妞的这种豪爽性格会让人将其与《红楼梦》的王熙凤做对比，认为她也是个好逸恶劳、善玩心计、缺乏教养、粗俗刁泼、对待车工非常冷酷的人。但爱情是伟大的，以为有爱情的存在她变得勇敢和大胆；她精心策划、着意安排、借机行事和随机应变地去实现自己的爱情，这难道不是恋爱男女的正常表现吗？

（1）、就在刘四爷大寿那天，以为刘四爷识破了虎妞的让祥子认其做干爹的真实目的后，很是恼火，就对着虎妞大吼。面对着老爹在众人面前数落自己，虎妞并没有有所收敛，而是与刘四爷吵了起来。“老爷子立了起来：要他没我，要我没他，干脆告诉你的了，我是你爸爸！我应当得管！ ”的确，在旧社会时期，有着比较严格的婚姻制度。子女的婚姻往往都要受到父母的包办，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很少有家庭子女敢违抗的，对于女性来说那就更是得听父母之命了，但作为旧社会里一员的虎妞却有着不一样的性格，为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对抗着旧社会的伦理道德，去它所谓的三从四德。

（2）、面对着老爹步步为营，她脸突然也红了起来。她之所以脸红并不单单是以为自己的计划被老爹识破，更多的是自己压抑的心情，从而表现出来的一种愤怒。于是她也爽快地，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今儿个都说清楚了也好，就算这么笔账吧；你怎样吗？我倒要听听！这可是你自己找病，别说我有心气你！”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年长者对幼者以为犯错误受惩罚时的教训或是别人欠了自己的钱，自己生气的样子。然而这句话现在出自虎妞之口，确实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事情好像颠倒过来了，又好像自己的父亲欠了自己一大笔帐没还似的。但当我们知道了虎妞和刘四爷的关系后，我们就不得不陷入深思，虎妞的做法是否有点大逆不道的倾向？

（3）、看到老头子没有改变的势头，虎妞只好拿出杀手锏。她转过头来，冲着老头子：“干脆说了吧，我已经有了，祥子的！他上哪儿我也上哪儿！你是把我给他呢？还是把我们一齐赶出去？听你一句话！”虎妞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那么快，只好用上了这一招需要多大的勇气！虎妞直言不讳的表达了她对爱情的执著追求和对人间真情的痴心追求。面对着自己女儿的胡搅蛮缠，刘四爷为了顾全面子，也毫不示弱地回敬虎妞的话。“你真有脸往外说，我这老脸都替你发烧！”他还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呸！好不要脸！”作为家长的他不仅不为自己女儿着想，反而在不断地给虎妞出难题。我们本以为这会让虎妞觉得难堪而退出，但依虎妞的男子般的性格，怕也不会这么早就退缩。

（4）、虎妞反倒痛快了：“我不要脸？别教我往外说你的事儿，你什么屎没拉过？我这才是头一回，还都是你的错儿：男大当婚，女大当聘，你六十九了，白活！这不是当着大众”她向四下里一指，“咱们弄清楚了顶好，心明眼亮！”虎妞终于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懑，大大咧咧，爽爽快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虎妞的选择无疑体现了她对自主的婚姻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可以看出，虎妞同刘四矛盾的实质是虎妞一种追求民主、自由的问题，实际上也反映了当时女性有无“自主性”社会地位的问题。给旧社会的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伦理道德以沉重的一击。

（三）、虎妞的女性色彩：虎妞的青春不可复得，但她的爱情没有泯灭。她要夺回她已经耽误了的爱情，在这种情况下，她遇上了祥子。于是就把爱得渴望的急切心情和热烈程度真实地袒露了出来。虎妞对祥子的爱情中，不能排除有剥削者对被剥削者的精神上的恣意倾轧的意味，但更重要的还应看到她对祥子的爱情真诚专一。虎妞的勇敢果断、刚强等优秀品质，和她的狡诈、粗野、暴躁、无耻等低劣的品质，都在她对爱情的追求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可见她再怎么男性化，但始终还是表现出女性特有的一面！

（1）、对异性的温柔体贴：祥子的钱被大兵抢走后，虎妞不会应为祥子是穷光蛋而舍弃他。在刘四爷大寿那天，刘老头让祥子去请一堂苹果，虎妞背地里塞给祥子两块钱，叫他去买寿桃寿面，寿桃上要一份儿八仙人，作为祥子送的，处处为祥子着想。为了能让老头子接受祥子，在老爹面前她总是说祥子的好话：“也不是我说，你老头子，要是有儿子，不像我像祥子！可惜我投错了胎。那可也无法。其实有祥子怎么一个干儿子也不坏！看他，一天连个屁也不放，可把事都做了！”爱情的力量使得虎妞为自己的爱人（祥子）不断地争取祥子在刘老爷心中的地位，也是爱情的力量让她宁愿出卖自己的贞洁，也要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从而表现出了她对祥子的无限体贴，此时的她与原先那个野蛮、粗俗、霸道、自私的她判若两人。

（2）、妒忌的心里：由于祥子离开了车场而到曹先生家当包工，虎妞多日见不到祥子，心里想念着他，就自动去找祥子。但到了曹家后，是高妈通报的，所以引起了虎妞的妒忌心里。“怨不得你躲着我呢，敢情这儿有个小妖精似的老妈儿；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玩意，别看傻大粗黑的，鞑子拔烟袋，不傻装充傻！”。如果说虎妞在玩弄祥子的感情，那么她大可不必来看祥子，而且还说了一大堆的气话，这在谁看来都是在吃醋，是女性特有的心里特征。在看到小福子和祥子一起洗车是，虎妞对嫉妒心里表现得一览无余，可见祥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同一般的，这是爱的力量才让她有了这种妒忌心里，实属一种正常的。

（3）、粗鲁的背后特有的关爱：虎妞是有点粗鲁，有点霸道，但是她的心也是善良的。同院子的小福子人长得漂亮，正处于光彩照人，青春美丽的年龄，虎妞则对她格外小心，格外嫉恨，她惟恐自己到手的幸福被别人抢了去。面对着家里年迈的父亲和可怜的两个弟弟忍饥挨饿，一个柔弱的小福子又怎么经受得起家庭的负担。于是她拉着两个弟弟给虎妞跪下哀求，放她们一条生路。这时的虎妞很让我感动，她把小福子扶起来，好言相劝。虎妞还是善良的，她没有把这个可怜的女人逼上绝路。误会澄清后，她们还会相互帮衬着。可见虎妞也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士，试问那个年代能有几个像她那样慷慨解囊呢？

总的来说：这样一个能干的，识时务、通人情，还不失善良的虎妞，她是社会的强者。虎妞形象是鲜明的，通过虎妞畸形的、变态的心理行为，恰到好处地反映了刘四这一类半殖民地社会地痞恶棍的生活，他们无视别人的生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宁可让别人饿死，也不施舍一点，只是为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从极端的自私主义出发，而不顾别人的死活，甚至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揭露出他们的阶级本质——自私、冷酷。而虎妞对爱情的追求却反映了旧社会时期女性要求人性自由，地位平等的强烈愿望。虎妞的结局虽然是悲惨的，但她的悲惨命运却代表了旧社会必将灭亡，新社会必将到来。她是旧社会女性地位不平等的结束和新社会女性追求地位平等的开端的代表。

参考文献：

a、老舍 《骆驼祥子》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

b、现代语文(文学研究) 2008年第4期

   c、《广西教育学院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