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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兰学校的一年级：每天都是半天

2014年1月18日

还是在波士顿教一年级的时候，我的芬兰太太尤哈娜就喜欢告诉我一些芬兰学校的事。但是她所说的关于芬兰学校的那些事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照尤哈娜的说法，芬兰的孩子7岁才上学。每天在学校的时间经常只有4小时，她的那位在芬兰赫尔辛基一所小学校做一年级老师的朋友，加上备课的时间，每周才只工作30小时。

很多年来，我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太太。我自己在美国学校做一年级老师的经验跟她所描述的芬兰学校的状况实在是相去甚远。

美国小学校一年级学生的年龄比芬兰的一年级孩子都至少小一岁，甚至两岁。我们的在校时间一般要7个小时。跟尤哈娜的朋友不一样，我自己差不多每周要花50个小时来教学和备课。直到我有机会在芬兰学校教书，我才开始相信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下午的蓝调

我经常在芬兰学校的走廊上看着那些一年级的孩子们中午12点背着书包回家。虽然新学年八月份就开始了，可每次看到这幅景象都令我感到诧异。在我从前任教的美国学校里，中午12点预示着一天的学习才刚刚过半呢。而对芬兰的一年级来说这是非常正常的。

在美国教一年级孩子的时候，我发现每天到了下午都非常难熬。我注意到，每天吃过午饭、休息后1点钟回到教室的时候，孩子们的能量都大大地衰落了。而且不仅是孩子们，连我自己也感到非常疲惫。

每到下午我都经常会有一种冲动，想给孩子们更多的自由玩耍的时间。 有时候我会听到孩子们惆怅地回忆他们曾经在幼儿园自由玩耍的时光。在那些少有的只有半天课的日子里，我的学生们总是兴奋地异常。

在美国教一年级的时候，即使看到孩子们那么渴望自由玩耍的时间，但是真的让他们在课上玩耍时，我还是会感到很自责的。在我的心里，玩耍是小baby的把戏，跟学习文化课一点儿都不搭。在我和学生们努力克服下午学习带来的困扰的同时，我也一直好奇我太太所描述的芬兰学校的模式。我忍不住想，对于一年级学生来说，那会不会是一种平衡学习和玩耍的方法呢？

找到更多玩耍的时机

虽然我在芬兰的学校教的是五年级学生，我还是花了好多时间观察甚至辅助一年级的教学。我发现，芬兰一年级的教学实际上相当的专业，而一年级的老师也能给孩子们自由玩耍的时间。

其实，我所看到的是，学校的规定本身就已经为孩子们提供了更多玩耍的机会了。按照芬兰的法律，一个小时的课程中必须含有15分钟的休息。所以，每当下课的时候，孩子们总会有时间跑到外面跟朋友们玩一会儿。

Judith Meece 和 Denise Daniels教授曾经在“关于儿童和青少年的发展－给教育者的话”（2008年）一文中称赞，在校学习的时间段内，做出定时休息的规矩对于学生们发展社交能力和体育锻炼的益处。研究表明，这些休息能够改善孩子们在课堂上的专注度和参与度。

虽然芬兰的一年级学生通常只有四个小时的在校时间，但是这些休息时间明显地减少了他们在教室里的实际学习时间。事实上，他们每天只有大概三个小时的课堂学习时间。即便是我们美国那些只上半天学的一年级学生，也比芬兰同样年级的孩子在学校学习的时间长。

12点或1点回家的芬兰孩子会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他们的玩耍当中。正是这些玩耍帮助孩子们发展了他们的创造力以及极富分析能力的思考。

按照Myae Han（德拉瓦大学人类发展和家庭研究的助理教授）的说法，深度玩耍通常从玩耍的30分钟以后才开始呈现。研究者发现，如果孩子们能够预见将被打扰，就会停止取得高质量玩耍的企图。给予孩子们足够的玩耍时间，有利于培养他们玩耍的深度（Blair,2014）

当然，在小学校内做到这一点是非常困难的，即使在芬兰的小学也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要减少小孩子们在学校的时数，这样才能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时间使得他们有机会在放学以后的玩耍中达成足够的深度。

少即是多

有越来越大的压力要求美国的学生增加在校的时间。

新泽西的州长Chris Christie在最近的一次州立演说中说道：“新泽西已经到了要延长学生的每日在校时间和每个学年时长的时候了，这是我们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和提升我们的竞争力的必要手段。”按照Christie州长的说法，眼下的校历已经过时了。他相信，只有增加学生的在校时间才能改善学生的受教育的质量。（Morones，2014）

Christie州长被误导了。这不是美国学年时长的设置问题，而是美国小孩子在校时间的设置问题。为什么美国的一年级学生要跟高年级学生待在学校的时间一样多？芬兰的一年级学生比高年级在校时间短好几个小时。更有讽刺意味的是，我在芬兰教授的五年级学生的在校时间比我在美国波士顿地区教过的一年级学生的在校时间都少呢。

每一天，我都能看到芬兰的一年级孩子们因为较短的在校时间而充满活力的样子。他们能够（通常也确实如此）在放学以后长时间地投入到深度玩耍当中，培养他们的创造力和思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