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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维的诗(5首)

(2013-01-02 19:3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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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史文荟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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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潘维的诗(5首)
                 潘维的诗(5首)

 

    潘维(1964—),浙江湖州人。1964年出生于安吉孝丰镇一个人丁兴旺的大家庭。1970年末开始写诗,一贯的基本主题为少女、时间里的江南和作为审美化生存的诗歌。为当代汉语诗歌贡献了非凡的才华,在呈现江南水乡之生命体验的诗篇里展现得尤其精彩,是汉语诗坛公认的“江南天王”,被誉为“现代汉语之美硕果仅存的高地”。著有诗集《不设防的孤寂》(1993年)、《潘维诗选》(2008年)《诗五十首》《隋朝石棺内的女孩》《潘维诗选》等。现居杭州,为影视公司制片人。现居杭州。

 

 

 

梅花开了

——致北岛

 

梅花开了,才知道还有家乡,

才记起还有情事未了。

他只会叫她名字的一半,

或许,她已从繁体简化到优雅,

像清凉寺的雪,

散发出禁欲的青草香。

 

带着歉意,安静的心

微微送别;

送别疤痕里的深浅隐痛。

岁月,热闹而怀孕着,

敲门声有着姓名,

连枝条上的脆弱也呼吸善良。

 

平庸的空气所认同的地方志,

不会记载茶馆里的流言。

梅花开了,道德依然贫瘠,

那些粉红的信笺上只写着一个字:爱。

爱,这个小小的非凡的主义,

尘土坚持了最久。

 

无奈的,俗世的圣徒,

穿过鞭刑密集的花雨:

孤独使他的脸很遥远,

人们只能吻到东方星空的味道。

梅花开了,寒冷熟了;

往昔重了,爱情寂静。

 

2006.2.20

 

 

    隋朝石棺内的女孩

    ——给陆英

  

  日子多么阴湿、无穷,

  被蔓草和龙凤纹缠绕着,

  我身边的银器也因瘴气太盛而熏黑,

  在地底,光线和宫廷的阴谋一样有毒。

  我一直躺在里面,非常娴静;

  而我奶香馥郁的肉体却在不停地挣脱锁链,

  现在,只剩下几根细小的骨头,

  像从一把七弦琴上拆下来的颤音。

  

  我的外公是隋朝的皇帝,他的后代

  曾开凿过一条魔法般的运河,

  由于太美了,因此失去了王国。

  圣人知道,美的背后必定蕴藏着巨大的辛劳。

  我的目光,既不是舍利、玛瑙,

  也不是用野性的寂静打磨出来的露珠;

  但我的快乐,曾一度使御厨满意;

  为无辜的天下增添了几处鱼米之乡。

  

  我死于梦想过度,忠诚的女仆

  注视着将熄的灯芯草责怪神灵,

  她用从寺庙里求来的香灰喂我吞服;

  我记得,在极度虚弱的最后几天,

  房间里弥漫着各种草叶奇异的芳香,

  据说,这种驱邪术可使死者免遭蝙蝠的侵袭。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无知的九岁女孩,

  我一直在目睹自己的成长,直到启示降临。

  

  我梦见在一个水汽恍惚的地方,

  一位青年凝视着缪斯的剪影,

  高贵的神情像一条古旧的河流,

  悄无声息地渗出无助和孤独。

  

  在我出生时,星象就显示出灵异的安排,

  我注定要用墓穴里的一分一秒

  完成一项巨大的工程:千年的等待;

  用一个女孩天赋的洁净和全部来生。

  

  石匠们在棺盖上镌刻了一句咒语:“开者即死。”

  甚至在盗墓黑手颤栗的黄土中,

  我仍能清晰地分辨出他的血脉、气息

  正通过哪些人的灵与肉,在细微的奔流中

  逐渐形成、聚合、熔炼……

  我至高的美丽,就是引领他发现时间中的江南。

  当有一天,我陪他步入天方夜谭的立法院,

  我会在台阶上享受一下公主的傲气。

  

  2002618

  

  

 

丝绸之府

 

  怦怦作响的子宫不时掉下一些刺

  让春天无法在大地上行走

  因此,那赤裸、怕疼、缺血的少女来了

  玻璃从她的肺里涌出

  美丽在破晓

  冰冷的光,哦,一曲茴香哀歌

  酸奶般挤出丝绸之府

  新裁的内衣点燃裁缝的剪刀

  街巷在鸟粪中肥沃

  你认识木匠那顶动情的草帽吗

  它是由潮湿的麦桔编织

  被一次次算术的烦恼染成灰黄

  死者的骨灰在水面上漂浮

  鱼鳞的音量拧得很大

  一直将叮当的钻机送入矿底

  为什么那些文件,比旗帜还烫手的铅字

  要捣成雪天的纸浆

  漫山遍野的青年,转瞬即融化,

一艘船驶出梦乡,尝到波罗的海的微浪

 

 

灯芯绒裤子万岁

——赠QJ

 

  年复一年,我穿着灯芯绒裤子

  头发蓬乱,东忙西颠

  梦见自己的灵魂仍是一颗未跃升的双鱼星座

  梦醒时,我放下梦里的剪刀

  犹如一节神秘的车厢

  被旅行点燃,停在颤抖中

  哦,又一个枯萎的冬天即将来到

  请赶快准备好过冬的粮食

  几本旧书,一筐木炭,和一个情人

  但她必须在寒冷中裸露

  沉入空荡荡的街道之底

  交谈,倾听,发出呱呱叫声

  并且,在一场大雪中,穿上灯芯绒裤子

  穿过火光冲天的人间,穿过

  倾圮的城市:直到我的面前

  一些死亡,一些疲惫,更多的灿烂

  如一颗在森林中迷途的星

  在玫瑰花上窥见了指南针

  生命短暂,容易满足

  每个人的一生只能拥有一个裁缝

  时常的,我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别的生命推动

  在我无法放弃的人当中,爱因斯坦

  和新的但丁:约瑟夫·布罗斯基

一辈子都未曾脱下过蓝色灯芯绒

 

 

看见生活

 

  我希望有一天我会醒来

  看见黑暗在生长

  看见忧伤在我的脉管里散步

  打开窗子,看见天空像一条床单

  撤走木梯,看见逃亡的人群

  环绕在我周围的铜镜

  是语言、时间和迷惘的问题

  如果我醒在早晨,我的仇恨就会闪亮

  如果水面上是一朵花的幻影

  我就把书籍翻到雨季这一页

  但我必须穿上革命这双鞋

  必须与我怀疑的一切对话

  在继续震颤的地球上

  我必须从头到脚

  吮舐紫罗兰的花香

  然后醒来

  然后睡去

  并在这两种犯罪之间

向生活浇下超现实的激情

 

 

    编辑:cang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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