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外国现代诗作品精选】曼德尔施塔姆诗选

(2012-10-05 13:26:16)
标签:

现代诗选粹

现代诗

文学

文化

诗人

     【外国现代诗作品精选】曼德尔施塔姆诗选 曼德尔施塔姆诗选

 

    奥西普·艾米里耶维奇·曼德尔施塔姆(1891——1938)是俄罗斯白银时代(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天才诗人、散文家、诗歌理论家。他从很早便显露出诗歌才华,曾积极参与以诗人古米廖夫(阿赫玛托娃的丈夫)为发起人的“阿克梅”派运动,并成为其重要诗人之一。他早期的作品受法国象征主义影响,后转向新古典主义,并渐渐形成自己诗歌特有的风格:形式严谨,格律严整,优雅的古典韵味中充满了浓厚的历史文明气息和深刻的道德意识,并具有强烈的悲剧意味。因此,诗评家把他的诗称为“诗中的诗”。曾出版诗集《石头》、《哀歌》、《诗选》,散文集《埃及邮票》,文论集《词与文化》等。

 

 

所有的灯盏都暗下去了

 

所有的灯盏都暗下去了。

你披着单薄的纱巾飞快地溜出来。

我们谁都不打搅。

仆人们继续酣睡。

 

1908

 

这会儿我在卷心菜地里过夜

 

这会儿我在卷心菜地里过夜。

没准一个仆人会从古歌里跑出来,溜达到这儿。

工厂的绞盘莫名其妙地转动着。

灌木浓密的道路冲进了远方。

 

在草原的边缘铁犁已经掀翻了

布满冷冰冰的小小灯盏的黑夜。

隔壁,恼怒的地主

用大靴子在地板上

 

跺脚,跺啊跺,在地板上,在露天平台上,

在歪歪扭扭的棺盖上。

远离我的生活,在古怪的屋顶下,

我怎能睡得安稳!

 

19354 沃罗涅什

 

奈里兹我的奈里兹

 

奈里兹,我的奈里兹,

哽咽就是你们的食粮和饮料——

地中海冤屈的女儿们

对我的同情勃然大怒。

 

19353

 

从我的手心拿去一点蜂蜜

 

从我的手心拿去一点蜂蜜,

一个小小的太阳,好安慰你的心,

它们是由普西芬尼的蜜蜂管辖。

 

你无法解开一只从未拴住的小船,

也无法听到阴影,它藏在自己的兽皮里,

你不可能穿过粘稠的生活而毫无恐惧。

 

留给我们的仅仅是亲吻,

它们像那离开蜂巢就死去的

小蜜蜂,撕碎了。

 

在透明的夜的深处它们依然嗡嘤,

在家里在黑暗的林中在山巅,

在薄荷上在地衣和往事中。

 

但请衷情于我那粗糙的礼品,

这可憎的死蜜蜂的干枯的项圈,

曾几何时也用蜂蜜制造了一个太阳。

 

192011

 

斯大林警句

 

我们的生命再也不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

十步之外你们就难以听到我们的声息。

 

但无论何时都会有人在议论

克里姆林宫的山里人,

 

他的手指是十只肥厚的虫子,

他的话犹如标准的砝码,

 

可笑的大蟑螂趴在上嘴唇,

长统靴锃亮。

 

身边围着一群细脖子的头头脑脑,

他戏弄着这些不人不鬼的家伙们的歌功颂德,

 

有的吹口哨,有的学猫叫,还有人假哭。

惟有他指指戳戳,一个人在那儿咆哮。

 

他伪造的一道道“法令”就像马蹄铁,

嵌入腹股沟,嵌入前额、太阳穴和眼睛。

 

处决这个词在他的舌头上浆果般滚动。

他想紧抱住它犹如抱住家乡的老朋友。

 

1933.12

 

我们将坐在厨房消磨片刻

 

我们将坐在厨房消磨片刻,

闻到煤油的好气味,

 

快刀,大面包——

不停地给炉子添油。

 

赶在天亮前,用绳子

编成篮子,

 

拿到车站去

那儿,没有人能跟踪我们。

 

19311 列宁格勒

 

寂静

 

她还没有诞生,

她是言辞,又是音乐,

所以她是一切生命之间的

不朽的一环。

 

大海的胸膛静静地呼吸,

但那发疯的日子闪着光芒,

泡沫苍白的丁香

开在浑浊的蓝色大碗里。

 

也许我的双唇已陷入

原始的哑默,

水晶般清澈的声音,

生来就纯洁无暇!

 

待在泡沫中吧,阿芙罗底特,

言辞——回到音乐,

还有心,这那与生命的核心

融在一起的心而羞愧吧!

 

1910

 

我成长,芦苇般沙沙作响

 

我成长,芦苇般沙沙作响

摆脱了危险的泥沼,

呼吸着被禁止的生活的气息,

怀着狂喜,倦怠和爱意。

 

在冰冷泥泞的藏身之地,

谁也不曾注意我,

只有短促的秋天用它的飒飒低语

将我迎接。

 

我享受这残忍的伤害,

在梦一样的生活中,

暗中妒忌每一个人,

又暗中恋慕每一个人。

 

1910

 

我听见最初的冰

 

我听见,我听见最初的冰

在桥下咔咔响,

我想念在我们头上

醉游的发光体。

 

从呆笨的楼梯上,从两旁围绕着

犬牙交错的宫殿的广场,

但丁枯竭的嘴唇

歌唱着他旋转的佛罗伦萨,

他的歌声发出巨大的回响。

 

于是我的幽灵用它的眼睛

吞吃花岗岩的粮食,

夜晚看去堆成了山的圆木,

白天应该是一些房屋。

 

当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我们两个,

我的幽灵闲极无聊,打着哈欠,

 

或者跑到别人跟前弄出点噪音,

被他们的葡萄酒和天空弄得很兴奋,

 

把变味的面包

扔给纠缠不休的天鹅。

 

19371 沃罗涅什

 

我在天国迷了路

 

我在天国迷了路——如今身在何处?

你这离天国最近的人,请你告诉我。

但丁的九只圆盘坠落时

发出的叮当声响要比这个容易。

 

你不能将我同生活劈开——它在梦中

杀人越货又用一只手去爱抚,

因此你的耳朵、眼睛和眼眶里

全都是佛罗伦萨的作痛。

 

不,请别用时髦的绿色桂冠

压住我的额头。

最好把我的心劈成

蓝色碎片,在那儿鸣响着。

 

至死我都对恋人们

保持着不渝的忠诚,

我心中的每一重天,都将发出

激越的回声。

 

193739319日 沃罗涅什

 

我将这青枝

 

我将这青枝举到唇边,

这粘满泥土的绿叶的允诺,

这毁约的土地,

槭树,橡树和落雪的母亲。

 

瞧,我是多么昏眩,多么盲目,

屈服于卑微的树根。

这树木陡然的爆发,

是不是太刺目了?

 

小青蛙在聒噪中变成了球状,

一滴滴水银也在聚成一只圆球。

嫩枝变成树干,休耕地

幻想是的牛奶。

 

1937.4.30

 

(杨子译   选自《曼德尔施塔姆诗选》,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1月出版)

 

我禀有这肉体

 

我禀有这肉体,——它如此完善,

真是绝无仅有,我拿它怎么办?

 

为着呼吸宁静的快乐,

请告诉我,谁值得我感谢?

 

我既是园丁,我又是花朵,

在尘世的牢狱里我并不孤独。

 

永恒的玻璃已经烙印着

我的呼吸,我的体温;

 

那上面镌刻着一些儿花纹,

不久之前它们还是模糊不清。

 

让瞬间的积淀汇聚到一处——

不要把亲爱的花纹抹除。

 

 

她还不曾降生在人间,

她——既是音乐,又是语词,

因此,在一切的生灵里,

维系一条无法斩割的纽带。

 

大海的胸脯平静的呼吸,

可是,白昼仿佛疯子似地闪耀

一波波白丁香似的浪涛,

安插在靛蓝色的容器里。

 

但愿我的双唇能获取

混浊初开时的缄默,

仿佛水晶凝合的音符,

保持与生俱来的纯洁。

 

阿芙洛狄蒂,请在浪花中停留,

啊,语言,请返回到音乐中,

啊,心灵,流自源初的生命,

你也应为心灵儿感到内疚。

 

微光踩着冰凉的步子

 

微光踩着冰凉的步子

将明亮播进潮湿的树林。

悲哀如同一只灰色的鸟儿,

我将它揣进我的心灵。

 

我如何处理这受伤的鸟儿?

大地已经死亡,静默无声。

仿佛有人,从模糊的钟楼上

摘除了那口大钟。

 

高高的天穹也是这般喑哑,

只是孤苦伶仃地矗立,

仿佛一座空荡荡的白塔,

唯有迷雾和一片静寂。

 

清晨,蕴含着无限的柔意,——

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

一种难以遏制的沉思——

思绪幻化作齐鸣的迷雾钟声。

 

 

或许,你并不需要我,

夜;从宇宙的深渊,

像一只掏空珍珠的贝壳,

我被抛上你的海岸。

 

你冷漠地推搡着波涛,

你固执地唱着自己的歌儿;

可是,你会爱恋、你会称道

那无用的贝壳许诺的谎言。

 

你会和它并排躺在沙滩上,

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裙,

你会把水浪洪钟般的巨响

与它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松脆的墙壁合拢的贝壳,

恰似一间无人居住的心屋,

你让它充满泡沫的呢喃,

充满迷雾、轻风和细雨……

 

 

失眠。荷马。高张的帆。

我把船只的名单读到一半:

这长长的一串,鹤群似的战船

曾经聚集在希腊的海面。

 

如同鹤嘴楔入异国的边界,——

国王们头顶神圣的泡沫,——

你们驶向何方?阿卡亚的勇士,

倘若没有海伦,特洛伊算得什么?

 

哦,大海!哦,荷马!爱情推动一切。

我该听谁说?荷马沉默无言;

黑色的大海发出沉重的轰鸣,

喋喋不休地来到我的枕畔。

 

 

我的世纪,我的野兽,谁有勇气

与你的瞳孔直面相对,

并且用自己的鲜血粘起

两个一百年的脊椎?

血液这混凝土哗哗直流,

淌自世间万物的喉管,

在崭新岁月的大门口,

唯有寄生虫不住地战颤。

 

凡是有生命存在的处所,

必定会耸立起一根脊梁,

那肉眼看不见的脊骨,

鼓荡起伏不定的浪波。

大地上中年轻的世纪

恰似婴儿的骨骼般脆弱,

生命的头颅被席卷而至,

仿佛羔羊被推上了祭坛。

 

为了让世纪解除桎梏,

为了让新的世界开始,

需要一根长笛来连接

纠结缠绕的岁月之活节。

这是世纪以人间的忧伤

掀动起一个巨大的浪波,

毒蛇在草丛中隐藏,

它夜能领略世纪金色的韵律。

 

花苞正在膨胀,绽放新蕾,

让绿意迸发,迅速蔓延,

而你的脊骨却被击碎,

我的世纪美丽而悲惨!

 

面带一丝神秘难解的笑容,

回头张望,虚弱而残忍;

恰似野兽,一度很柔韧,

时不时地回顾自己的蹄印。

 

血液这混凝土哗哗直泻,

流自世界万物的喉管,

像暴烈的鱼儿腾跃而起,

把海洋温暖的软骨缝粘。

从潮湿的蔚蓝冰岩上,

透过高空捕鸟的网扣,

冷漠在不停地流淌、流淌,

滴向你致命的伤口。

 

不,我与任何时代、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不,我与任何时代、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这样的荣誉我不适合,

阿,什么人恰好与我同名,

那可不是我,那是另一个。

 

世纪——主宰者拥有绝妙的嘴巴,

两颗睡意朦胧的眼球,

可它已在弥留之际,摇摇欲坠,

倒向那正在衰老的儿子之手。

 

我和世纪同时抬起病态的眼皮——

两颗巨大的迷懵的眼球,

轰隆作响的河流曾经向我诉说

一系列人类激烈的争斗。

 

一百年以前,一张整洁的轻便小床

和一对洁白得耀眼的枕头,

一具粘土的身体奇异地伸长——

世纪的第一次醉酒随即中止。

 

在整个世界嘈杂的纷争之中,

这张小床是多么地惬意!

那又如何,假如我们不能将另一个汇融,——

那就将我们铸进这一个世纪。

 

而在闷热的房间里,在马车和帐篷里,

世纪正在死去,而随之而来

那两颗嵌在角质胶囊里的眼球

正闪烁着羽毛状的火焰。

 

(剑钊译)

 

在淡蓝色的珐琅上

 

  在淡蓝色的珐琅上

  仿佛 四月里的思绪,

  白杨树枝升起

  于是不觉间 黄昏降临

  花纹精致而细密,

  精细的网格凝固了

  仿佛瓷盘上

  刻意描绘的图案

  当可爱的画家把它

  在玻璃的表面描绘

  他的心中记住瞬间的力量

  忘却痛苦的死亡。

  1909

(晴朗李寒 译)

 

SILENTIUM

 

  她还未曾降生,

  她是音乐,是词汇

  因此她是一切生灵

  难以割裂的联系。

  大海的胸膛平静地呼吸

  但是,白昼闪耀,如同疯子

  泡沫样的白丁香

  插于深蓝色的容器里。

  但愿我的双唇能获得

  那最原始的寂静,

  仿佛水晶般的音符,

  带着与生俱来的纯净。

  请在浪花中停留,阿弗洛蒂忒

  而让词汇,回到音乐之中

  让心灵,为心灵而愧疚,

  并与最初的生命交融!

1910年,1935

 

*SILENTIUM,标题为拉丁语,寂静的意思。

 

(晴朗李寒 译)

 

O.阿尔白尼娜

 

  为了欢愉,请从我的手掌里取走

  些许阳光和些许蜂蜜,

  正如珀耳塞福涅的蜜蜂叮嘱我们。

  不能解开那只不系之舟,

  裹进毛皮无法听清穿鞋子的暗影,

  无法在茂密的生活中战胜恐惧。

  留给我们的只有那些亲吻,

  毛茸茸的,恰似小小的蜜蜂,

  飞离了蜂房,慢慢地死去。

  它们在透明的夜晚深处嗡嗡而鸣,

  它们的故乡——是昴宿二上的繁茂森林,

  它们的食粮——是时间,肺草,薄荷。

  为了欢愉,请取走我这野蛮人的礼物吧——

  这用死亡的蜜蜂串制的

  丑陋枯萎的项链,以及化作阳光的蜂蜜。

  1920.11

译注:这首诗是曼德里施塔姆于1920年献给俄罗斯演员阿尔白尼娜的,他曾于192010月至12月爱过她。  

 

(晴朗李寒译)

 

我很冷。透明的春天

 

  我很冷。透明的春天

  彼得堡身披绿色的绒毛,

  但是,涅瓦河的波浪,海蜇般,

  引起我轻微的憎恶。

  沿着河流的右岸

  汽车的萤火虫在奔驰,

  钢铁的蜻蜓和甲虫在飞舞,

  星辰的金色扣针闪烁光芒,

  但任何星辰都不能毁灭

  海水那沉重的绿宝石。

  1916

(晴朗李寒 译)

 

从凶险和泥泞的沼泽中

 

  从凶险和泥泞的沼泽中

  我悄悄长大,像芦苇般沙沙有声,

  既迷恋,懒散,又温情地

  呼吸着被禁止的生命。

  我叶片低垂,谁也不会发现,

  暂时栖身在冰冷和泥泞里,

  只有短促的秋天

  用低声的问候向我致意。

  这残酷的侮辱使我幸运,

  在如梦的生活中,

  我悄悄地羡慕每一个人

  并且对每一个人都暗暗衷情。

  1910

(晴朗李寒 译)

 

彼得堡

 

  我们将在透明的彼得堡死去,

  普洛塞耳庇娜*在此把我们统治,

  我们在每声叹息中吞食着死亡的空气,

  每个小时对我们都是死期。

  大海女神,威严的雅典娜,

  请摘掉你强大的石盔。

  我们将在透明的彼得堡死去,——

  这里你不是主宰,而是普洛塞耳庇娜*

  *注:普洛塞耳庇娜,罗马神话中的冥土王后。

  1916

  (晴朗李寒 译)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