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的一个周末，我应邀到芬兰朋友的夏季别墅小住。桑拿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之后裹着浴衣在湖边喝啤酒，偶尔聊聊天，或者只是沉默，欣赏着硕大的圆月从不远处黑黢黢的小岛后浮上来，低低地悬在深蓝色的夜空，月华如水，倾泻在宽阔的湖面上，荡漾着银色的光点。微寒的秋风掠过，抚慰着依然灼烫的皮肤。湖水轻拍渡船，附近的芦苇荡簌簌作响。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高亢的“昂昂”声。芬兰朋友告诉我，那是大天鹅在歌唱。

大天鹅的芬兰语是Laulujoutsen，字面的意思就是唱歌的天鹅。和它的亲戚疣鼻天鹅不同的是，大天鹅的喙基是鲜亮的黄色，很好辨认。大天鹅性喜逐水而居，“千湖之国”芬兰到处可见它们的身影。不过，人们或许无法想象，就在六十年前，由于捕杀和水质等问题，芬兰全境仅存十五对大天鹅！

成年大天鹅约重十公斤，算得上是“鸟类中的战斗机”。每年它们迁往波罗的海南部、北海以及德国越冬，三四月份返回芬兰筑巢产卵。因为体型的关系，大天鹅将巢建在相对开阔的地方，好像凭空冒出了一个大土堆。雌性大天鹅在春天繁殖后代，通常一窝有四到五个卵，大概在五周之后，雏鸟纷纷破壳而出。大天鹅是忠贞的鸟类，一对夫妻相伴终生。夏日里，常常可见大天鹅夫妻领着一队娇嫩的雏鸟在湖中悠然地游来游去：孩子淘气娇憨，父母优雅慈爱，尽显平和温馨的家庭气氛。观之令人动容。

事实上，芬兰并不是最佳的栖息地，尤其是北部，寒风和冰雪会在秋天时突然袭击。雏鸟必须努力成长，如果不能战胜时间和气候，在水面结冰前学会飞翔，它们将会被冻死在湖面上。芬兰人无力胜天，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大天鹅繁衍生息。友善的人群，洁净的水质，丰茂的湿地植物，将大天鹅留在这片土地，并被芬兰人推选为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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