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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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徐

下雨天，窝在窗帘后面看了部电影，讲的是一个约炮人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

男主角杰米是辉瑞集团的药物销售代表。帅气得无可置疑，眼神撩妹，嘴唇勾姐，乱花渐欲迷人眼。再加上，上面一根如簧巧舌，下面一支不倒金枪，这些硬件配置，让他一边在商海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一边在情场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医院傻白甜，职场白骨精，都被他轻轻松松虏获在床。作为窝边草的前老板娘，也曾被他在办公室就地正法。

性是欢快的，爱是缺席的。

好在，那些浮蜂浪蝶，同样将艳遇视为消遣。约炮在她们眼里，和请客吃饭喝茶扯淡一样，取悦皮囊的一项娱乐而已。

如此这般，杰米的日常安排就是：撩妹卖药两手抓，打炮销售两不误。

有一天，在医院推销过程中邂逅玛姬。

乍一看，当时只道是寻常，再回首，从这个花花公子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呦呵！面前坐着的靓妹，肩披孟浪黑瀑布，眼睛大如天狼星，着实有些一看倾人城再看倾人国的味道。

几番眉来眼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曲意暗通。数回话锋流转看似蜻蜓点水，早已让人心起涟漪。此等尤物，岂可放过？

杰米耍弄起他惯用花招，打着推销药物的幌子，赴一场打炮之约。

没想到，玛姬在他的经验范围之外。

她妖冶、潇洒、坦荡荡无遮无掩。当她明白，坐在对面，姓名爱好还没来得及交换、人生理想还没谈及的陌生帅哥，和她一样——只是想在时间适合的情况下，寻求一两个小时释放自己的痛苦时，主动发出邀请：“我们走吧”。

接下来就是，一大束干材烈火，跌跌撞撞地迫不及待地滚进屋子，烧得噼里啪啦，地动山摇，豺狼虎豹通通出动，搞落锅碗瓢盆陶陶罐罐。最终在屋子中间的荒地上偃旗息鼓，跌回现实。

再接下来是，不管杰米是在参加公司培训，还是拖着拉杆箱整装待发，不论何时何地，只要玛姬发来一个讯号，他就带着满脸淫笑，奔赴一场又一场的打炮之约。

他俩人约黄昏后，日在巷子口。

他俩在餐厅的卫生间速战速决，出来后，女的神采舒爽，男的意气奋发。

他俩在自家的温床上情意绵绵，九浅一深，爱的呼唤抑扬顿挫，引得门外饿汉束手无策。

如果仅仅停留在阳具的长驱直入与阴道的填满摩擦，那他俩始终是跑友，打厌烦了，转身就说拜拜。

有意思的是，饮食男女在肉体交欢后，赤裸相对时，往往容易引来某一方或者双方封存内心、平日不愿袒露的深刻内容。

就像在《山河故人》中，小鲜肉Dollar与中文老师Mia生发了一场忘年恋，当Mia将头埋在他还未厚实的胸脯前，他能够敞开心扉，絮絮诉说对母亲的模糊记忆与无力思念，为之抽泣不止；

就像在《爱情与灵药》中，饮食男女几番飞升与跌宕之后，杰米揭下平日放荡面具，向玛姬分享自己人生的真相……

每个人都有挟持人生的痛苦。

每个人都有倾诉过往的欲望。

杰米向来不被家人认可，也不被需要。为了免除父亲从自己身上获取满足感，他早早放弃学业，放纵自我，自以为凭此达到让父亲误以和感觉自己无能的效果。

玛姬不幸患有低概率的帕金森综合症，面对日益恶化的病情，她无能为力，也因此一边放纵自己，一边害怕面对爱情。

做爱成为他们彼此救赎的捷径、慰疗痛苦的灵药。做一次爱，就像服用一粒阿司匹林。

因为不愿面对日后的分离，或者背叛，玛姬情愿炮友一直像个白痴一样，在她肉体上耕作。不问来路，不寻去向，想了就做，做完走人，原始又纯粹。

然而这一次，杰米日久生情了。

分分合合，波波折折，就在离开的前一刻，杰米恍然醒悟，什么才是最重要、也是最不能抛弃的，然后追上爱情班车，向玛姬真情告白。

约炮人终成眷属。电影截至此处，可以打上一个“END”。

现实并非如此，没有这般荡气回肠的打炮，更没有花好月圆的收梢。

看电影的过程中，我想起一个人，S先生。

S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约过不同的炮。有些是借公差之便的艳遇，有些是旅途中的邂逅，因地制宜。缘分浅的，一夜留情。缘分不那么浅的，无非多约几次，多打几次。每一次都是攀枝闻花香，不落情缘，抽身自如，来去轻松。

直到遇到一个女人，比他大好多岁，几乎和他母亲同龄。

取次花丛多回顾，感觉对方正是自己寻寻觅觅的那个人。于是，为一个谎言谋篇布局，请了假渡河跨江。去相见。

第一次约见，什么也没干，就在她车里坐着，聊了一个下午，又渡河跨江回到日常周遭。

第二次见面。

第三次见面。

……

令他沮丧的是，每一次，往日里不肯低头的，在她面前竟然驱动不起来，以至于每一次做好跨江渡海赴攻城略地的准备，到最后都是束手就擒缴枪投降，两人只能并肩躺在那里，闲闲地聊上半夜。往往是，越聊越觉得人生多悲情，越聊越感到君生我未生的憾恨。

她对S说，我比你大那么多，会在你前面走的，倒时你会感到孤单。

S也曾经很满足地对我说，这辈子，遇到她，我就知道，自己再也不用寻找了。

因为这部电影，我搜索出三四年没打开QQ对话框，问 S，现在可还去她所在的城市？

回答是：不去了，这段关系早已在半年前结束，对方终究选择了保全家庭。

有时，两人只打炮不谈感情。

有时，两人有感情不打炮。

又有时，两人既打炮又谈感情却有缘无分。

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时候，现实也像这部电影一样，炮友也会终成眷属。

婊子未必无情，戏子可能有义，炮友也可有爱情。爱情就是打一辈子两情相悦的炮。

电影中的男女，由炮友升华为情侣，除了打得棋逢对手的炮，最重要，还是满足了彼此的心理需求。这份需求，就像杰米开车赶上对玛姬，向她告白：

我这一生，从没关心过什么人或什么事，每个人也都接受了我这样。

然而你，却从来不这么看我，以前从没有人真的认为我够好，直到我与你相遇，你让我也变得开始相信我自己。

所以，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