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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四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孩W,从理科班转到了文科班,很平凡的的一个姑娘,不难看,也说不上好看,脸颊上几颗调皮的小雀斑。姑娘学习很好,每次考试不是我第一就是她第一,第一、第二的位置就这样不停地在时空中交换着,没有悬念。
后来我们一起考到了西安,那个城墙上刻着十三国历史,文化氛围浓烈的地方,注定我们以后会把最好的青春留在这里,成为匆匆岁月里最好的凭证。事先彼此都不知道报的学校竟然是邻居,两个学校紧紧的挨着,。又彼此,一堵墙,两个天地!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以前两个从不多说一句话的人就成了莫逆之交,缘分啊就是这样奇怪,不知道以后会遇到谁,和谁相交,衍生出怎样的故事!
W是那种安静的姑娘,可骨子里有一种倔强与不服输的味道,安静中带有一点痞子气。高三时W有过一个很帅的男朋友,班草级的人儿,但最后还是败给了颜值,对你万千的好终抵不过美人的巧笑嫣然。男生身边总有许多暧昧不清的漂亮姑娘,各种缠绵不清造就了结果的无疾而终。那会儿应该也痛过吧,可是回忆又怎能说明白当时有疼痛的感觉呢,伤疤愈合后,虽有痕迹,但痛处却藏在最深处,若隐若现了。那几天见W没来上课,后来听她说原来是这个缘故!
姑娘的感情总是脆弱的,独自在外求学,心里的苦楚也比别人多了几分,况且来自同一个地方,成绩也不相上下,彼此反而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女生的友谊来的快,去的也容易。周末一起挤地铁去逛街,牵着彼此的手穿过大街小巷,走过回民街去满足味蕾的挑逗,大冬天早上跟着百度地图去大唐芙蓉园看雪赏景,在冰凉的石凳上摆着自己最喜欢的pose,嘟嘴卖萌。思念家的时候彼此作伴儿,孤单的日子里,没有亲人的年月里,我们成了彼此的安慰。日子就这样快快的从指间溜走了!
于花开最好的大二她遇到了他,那个夏天很好,有风景,有他。自此以为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谁知竟是荒凉以外的苍凉,遇见,转身,然后错过,忽略名姓。一个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大男生,暑假时候在饭店里认的,一个厨师,一个服务员,无关文化差距,没有门第考量,没有经济盘算,义无反顾的确定了一段感情,猜想也不过是短时间内荷尔蒙的碰撞吧。
南方,北方,距离和时间成为了段爱情的考量,于是世间又多了一对异地恋。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我终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啊。每次说到他,她总是一副小女人的害羞模样,笑容里阳光满满,电话里倩语呢喃。学校的梧桐长椅上,桃花满天的桃园中,畅想着以后他们的美满幸福,一副认定了,此生非他不嫁的感觉,那时我知道了姑娘真的动情了,不知情所起,一往而深。
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讲的,爱情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也许爱情里没有对错,但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到头来一定是受伤最重,心里最疼的那个!
初次见他,感觉为人不错,他为她夹菜替酒,为她温柔的拭去嘴角的饭粒,为见她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三千弱水只取他一瓢饮。为她开心,笑的眉眼弯弯,暗自思忖终有一个人开始用全部疼她了。
他骑车腿摔了之后,她义无反顾地去了南方,在医院照顾了他一个多月,课都没上几节,医学应用考试也是由中文系出生的我替的。回来大腿上全是红红的小包,其实她对潮湿的南方过敏。他是她的天,她的氧气,半夜长途跋涉为了他,熬夜伤神为了他,不顾学业为了他,暑假都未回家。没有去看看家里期盼她回来的爸爸妈妈,生命里只有他了,她的爱低到了尘埃里,希望在尘埃里开出一朵花来,谁知,陌上花开,竟开败了一地,一地的满目疮痍。
后来他来了西安,两个同居了,心里虽不太赞同。因为我一直相信距离产生美,距离会给爱情适当的保鲜,不至于太早的腻了彼此。但看他们很享受这份幸福,不用忍受异地,不用被思念煎熬, 故没有再言语,好久也就没有再去看她。直到一天晚上朋友L问我W有没有和我在一起,打W电话不接,一整天都联系不上。询问缘故,L说他们分手了,那男生还有一个女朋友,他脚踩两只船,她可能去找他了!
我脑子炸掉了,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他们只是闹别扭而已!那天晚上给W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人接听,怕她干出傻事,想去找她又不知道具体地址,只能在宿舍默默念着阿弥陀佛!
一天以后W回来了,拖着一句疲惫的驱壳,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头发,就那样弱弱的出现在我面前,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我们就那样在寒风里站着,良久无声。她面无表情的告诉我说她怀孕了,是他的,一个多月了。我就像木偶一样木讷的听着这段叙述。W说要把生下来,以后和孩子过,让他后悔一辈子。这一生不想爱了,太累,太疼。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法放弃的执念,为了这执念,我们背弃神,潜于幽暗的河底,化身般若,一去不返。
W去找他,只想问一句为什么?可他电话也不接,扣扣也不回,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她把验孕棒的照片发过去他才回过来一个电话,问她来干嘛,孩子是不是真的?原来从未爱过,或者说只在曾经爱过吧!有些爱终将掩于唇齿,埋于岁月。
W就像孤魂野鬼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找着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可一无所获,她说那时候自己的心就像在南极,除了彻骨的冰冷之外也就不剩什么了!说的时候没有一滴眼泪,目光呆呆的,好像以尸体的样子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无关痛痒。而我听的人,就像看了一部狗血的电视剧,只可惜女主是她。不敢想象她的诉说和着多少血和泪,每说出一个字,如同凌迟,眼睁睁地看着心尖肉血淋淋地一片一片掉下来,血滴到冰凉的水泥地上,开出血丝缠绕的玫瑰,妖冶冷艳。
后来他的那个女生加了W扣扣,骂她小三,说她是不顾廉耻的老女人,让W不要纠缠他,成全他们,快去把那野种打掉,不要希望用孩子来留住那个男生。总之都是很恶毒的话,字字诛心,就像午夜里荒原上的魂灵,缠在身上,扼住咽喉,让人欲死而不得死,欲活而无路。对于那些话她竟然一句都还不了,一句都无力反驳!
昨天我们在B超里看到了孩子,那是一个不到4平方厘米的肉球,安然地躺在他母亲的子宫里,不谙世事,不知母亲此时所受的凌辱与困顿。把医院检查结果发给那个男生,回答只是你要生就生吧,我孩子我会养的!冷冷的几个铅字,没有一点人味儿,更不用提爱的味道。就这样,我们在冬天的大街上往回走,回学校,风依旧那样吹着,吹起了一地银杏叶,什么都没变,只是季节变了,人心变了,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