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手指变成你（注：文章原标题为《九指母亲》）

文/朱钟洋

母亲为什么右手没有了小指？

当母亲第一次牵着他的手去河边浣洗衣服的时候，他问母亲这个问题。母亲笑了笑，“因为右手的小指变成了你啊。”

虽然，母亲的手指和隔壁亮亮家的母亲一样，修长，皮肤粗糙，指根和巴掌连接的地方有黄黄的老茧，好像开在指间的花朵，而他还是有点害怕，可不知道为什么，每隔一阵子，他都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看母亲的手，仿佛，残指处，真的就是自己的生命之源。

大概因为他是母亲的手指变的，还因为他从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他始终是母亲的心头肉，掌中宝。

被母亲宠爱的孩子，总是那么幸福，幸福得像一块蜜糖。直到他十二岁那年，他才觉得自己不是一块蜜糖，幸福也戛然而止。因为，这一年，他知道了母亲只有九根手指的秘密——母亲生他那一年，父亲意外过世了，母亲不但没有为父亲守孝，还和邻村的汉子勾搭上了，最后，被汉子的老婆领着婆家人把母亲拳打脚踢了一顿，还削去了右手的小指才断了孽根。

从此，他在母亲面前成了一个叛逆少年，处处和母亲针锋相对，成绩也一落千丈。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对他也突然管教严厉了许多。在他做错事情的时候，母亲狠狠地骂他，甚至用残缺的右手打他的脸。但隔不了多久，母亲又痛哭，抚摸着他的脸颊，“打疼了吧？很疼吧？”

一年后，母亲带着他回娘家住，一住就是好几年。

其实母亲娘家的条件比他原来的家还差。一间土坯房，中间用薄木板隔开，半间是厨房，半间的卧房，每逢雨天，屋里总是潮潮的，可以踩出脚印来。幸运的是，母亲在娘家人缘好，哪家有好吃好喝的都要送一碗过来，让他们娘俩尝尝。还有，在这里，再没有听到有人议论有关母亲右手少一根小指的话。这让他的心安静了下来，学习也进步了，还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一中。

后来，他上了大学，在城里找了工作，很快买了一套两居室的小户型房。搬到新家后不久，他就回乡下，要接母亲进城同住。和母亲住进一个像样的家，让母亲享享清福，那是他从小到大的愿望。可母亲摆摆手，拒绝了。母亲说，邻村的汉子老婆死了，儿子进了监狱，汉子也患了顽疾，她要去照顾汉子。

邻村的汉子！！他怔住了，转而有些愤怒了，深埋在心底的多年的疑问终于爆发了出来，他冲母亲吼道，“你还不够丢人吗？因为邻村的汉子，你的手指不就是……”

“啪”！母亲狠狠地扇了他的脸，哭了。原来，在他出生的那一年，他的父亲突发疾病，过世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而母亲因为伤心过度，没有了母乳。眼看他饿得皮包骨，奄奄一息了，母亲不得不向邻村的汉子求助，因为方圆好几十里，只有他家有一头刚刚产仔的母牛，而且乳水很足。可是，“寡妇门前是非多”，时隔不久，母亲和汉子有暧昧关系的言语就传疯了。为了他能再多喝几天牛乳，保住性命，母亲不得不当着很多人的面斩断了右手的小指，以示清白。

再看看母亲残指处的伤痕，他的泪水顿如泉涌：因为这里就是他的生命之源，他就是母亲的手指变的啊！

 

作者：朱钟洋    邮编：423404   联系邮箱：ww591800@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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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草：经典阅读 2014年 第2期目录

卷首语

视而不见的惊人浪费徐辉 (1)

本期特稿

探月能给老百姓带来什么佚名 (4)

美国总统，人人得而戏之柏开水 (6)

名人风范

做好鲜有人问津的学问张鹰 (8)

为对手做嫁衣罗强 (9)

被战胜的海明威张达明 (10)

斯大林不喜逢迎蒋光宇 (11)

临终前的善意梁阁亭 (11)

情感家园

用对方的方式去爱张德芬 (12)

总会有人喜欢你邓海建 (13)

甘愿被侏儒丈夫扇耳光晚睡 (14)

妈妈是道永远抹不去的伤一路开花 (14)

你有几个能借钱的朋友遇苓 易越 (15)

最得意的爱情安若彬 (16)

每天送自己一朵玫瑰古保祥 (17)

反正我要改卡玛 (18)

先赚钱，后恋爱石康 (19)

母亲手指变成你朱钟洋 (20)

优雅地分手戴军 (21)

把最好的给对方周礼 (21)

聚焦

要不要告诉孩子世界的真相纸刀 (22)

有些恶行是惯出来的王崇风 (23)

救撞了自己的人国中华 (24)

吼叫式与安静式“欢迎光临”唐辛子 (25)

为什么穷人总是作出坏决定琳达·泰瑞多 温莎（译） (26)

做好事也要讲规则陈大超 (27)

给孩子付出爱的机会刘墉 (28)

干什么不像什么的中国人曹林 (29)

一百年了，我们还是这个样子？张伟劼 (30)

九句真话只为一句谎言孙道荣 (32)

中国人的“雄辩症＂徐贲 (33)

环球博览

新西兰矿难不救援？福富 (34)

墨西哥的女性专用出租车刘希 (36)

答案就在试卷上锦铂 (36)

猴子不舒服罗强 (37)

环球采撷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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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美国人为什么不买奢侈品方帆 (41)

“可怕＂的答案佚名 (42)

英国人修高铁比打赢世界大战还慢徐冉 (43)

探索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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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为什么是“圆”的一凡 (46)

酒量是练出来的吗均衡膳食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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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过分迷信保质期路易莎·卡斯顿 王琛（译） (48)

为啥我们都讨厌自己的声音佚名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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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心情不好时爱吃垃圾食品佚名 (53)

选牙膏，别看名字看成分柏西嘉 (54)

世相百态

大学生忽悠校长赵文恒（编译） (55)

漫画谈芳波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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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惹的祸张海燕 (60)

向“朋友＂求助李冬梅（编译） (61)

屁事比天大宋志军 (62)

选择性腐败三石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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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谜陈均 (64)

酒后开车李田博（编译） (64)

“温暖＂的警告李英梅 (65)

三孙子蒋先平 (65)

饭店趣事李冬梅（译） (65)

凭栏观史

被清朝神化的袁崇焕李清泉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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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圣旨梁发芾 (69)

为啥处理不了高俅？马亚丽 (70)

改变中日国运的水师出访许璟锋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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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局顾建平 (73)

商鞅的智与昏风云聚散 (74)

明朝医患关系也紧张许石林 (75)

智慧锦囊

富人吃饭穷人埋单章岩 (76)

把花园建在公交车顶江上月光 (77)

弯腰捡到两个亿倪西替 (78)

不钻石油“钻”钻头牧徐徐 (78)

不要只描绘美好的蓝图张鹰 (79)

有些市场意见不必听取顾建平 (80)

错误带来的商机张小平 (80)

让披萨“化身”名画崖峰小树 (81)

出力要讨好张君燕 (82)

善待自己，方能关爱他人肖春辉 (82)

奥巴马妙语解刁难孙梦叶 (83)

最在乎的人是谁莫小米 (84)

向失败者学习成功张君燕 (84)

打准创新这颗子弹张珠容 (85)

一句话战胜对手侯兴锋 (86)

把机头挂在列车尾部王瑞虎 (86)

幸福驿站

冯小刚害怕粤菜饭局冯小刚 (87)

吃不消的豪华装备马蒋荣 (88)

熟视无睹崔立 (88)

偶尔迷路，也好朱成玉 (89)

人生干嘛要登台，何处不是戏庄雅婷 (90)

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弄清楚的鲁先圣 (91)

男人是突然老去的陈钦廷 (92)

房间乱，心情就乱舛田光洋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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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逃离卫宣利 (96)

无

画家易阳简介 (F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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