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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在贝加尔湖冰封前,徒步西伯利亚

(2014-12-01 10:47:35)
抢在贝加尔湖冰封前,徒步西伯利亚

徐晓孟

尽管贝加尔湖有着绝美的冰封时刻,天气预报显示气温将低至零下,我们仍然希望赶在落雪之前前往西伯利亚,对于这趟匆忙的旅程,倘若有一点小雪,那便是极好。我和网络上约好的友人们从首都机场会合出发,乘坐凌晨的航班昏昏沉沉到达伊尔库茨克。
                       
花了一整天时间,乘坐火车
我们沿着安哥拉河慢慢地走。这个城市有着悠闲的步调,有着厚重而婉约的美。许多人坐在椅子上享受秋末难得的阳光,我会在拍照时对他们露出微笑,他们干净的眸子也会对我笑。孩子们在小小的游乐场中随意地玩耍,妈妈们在那边不动声色地看着。有人坐在河边沉思,瑟缩着身子盘腿坐在路沿上,一抹金发会从帽子中流泻而出。
    
伊城自古就是交通枢纽,最后一天我们花了一整天时间乘坐火车沿着贝加尔湖边行驶。这趟火车会偶尔停下来供我们游览。游客们不约而同地会沿着铁轨走,这貌似是一种深植人们心中的欲望。铁轨、马路沿之类,人总有上去走一走的冲动,而在这里,他们的身影会在通透的天空下兀然突起,各种人的剪影是暖色调的。这是种很奇怪的体验,气温并不高,心中却很温润。
    
旅程中,我们进入过一个昔日俄国贵族的宅邸,它静静诉说着一个庞大家族的兴衰荣辱。年迈的向导婆婆跟着我们,絮絮地说着俄语,对我们描述那个富有尊严和浪漫的时代,而不知怎地,我觉得我听得懂她说的,站在这里体会她的沉默和高贵。尔后看着那些工业时代遗留下来的火车山洞,罗马式的护墙,一些没落的故事悄悄在我心中打结。也许会有伊人穿着华丽的斯拉夫套裙,挽着手从那个转角出现,这时会有一个男人爱上她,男人的家族也许正在悄悄地消失,但他们的爱情会被淹没在历史和工业革命的洪流中,而只留下典雅的宅邸和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的那抹阳光。

抢在贝加尔湖冰封前,徒步西伯利亚
                         
花了两夜,看星星
我大概和田鼠一样拒绝相信冬天,并尽一切努力享受着秋日最后的阳光,所幸奥尔洪岛(Olkhon)的天气意外得好。到了晚上,我扛着三脚架和相机,跑到民宿后院拍星星。不过我要等到月亮落到地平线以下,否则月亮将会掩盖群星的光芒。
    
对于渺小的我们来讲,宇宙有种安静而可怕的神秘,在这个季节凝视着夜空,它转动得如此缓慢,看似完全没有转动,亘古不变。
    
木星挂在西天发光,闪也不闪一下。从北斗七星的勺口天璇和天枢延伸5倍距离就能找到北极星,整片夜空如同一把斑斑点点的遮阳伞,边缘装饰着赤道带,沿着歪曲的伞骨绕着它旋转,速度慢得无法察觉,却稳定无比。
    
头一天我在星空下待到凌晨2点,第二天有几个旅行者一起来看星星。我根据小时候读过的和来之前恶补的去描绘星空里那环环相扣的故事。
    
呆到深夜的时候(10月初,月落时间会越来越晚,大约10月1日在伊尔库茨克的纬度,月亮在12点之后落地,而几天前这个时间大约是晚上9点),当我又变回孤身一人的时候,我关掉观星App,静静地享受一无所知的夜空。这时我无法从夜空中看出图案,渐渐地被它奇妙的近距离感而催眠了。星星在宽阔的眼帘里进进出出,脚下有一阵窸窸窣窣地扰动,是一只美丽的猫,我蹲下来想摸摸它,它却一下子钻进我的怀中。我抱起它,在零下几摄氏度的黑暗中互相取暖,并一起凝望着壮美的星空。
    
那几夜我们至少看到了四五颗流星,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到流星,那转瞬即逝的闪光会令我倒抽一口气,胸中顿时充满无限大,思考着那瞬间即逝的永恒所带来的古怪感触,慢慢才反应过来要许愿。于是我会闭上眼睛,虔诚地补上愿望:愿我们的世界和平,愿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找到人生的意义。
抢在贝加尔湖冰封前,徒步西伯利亚
                  
花了三天时间徒步奥尔洪岛、列斯特维扬卡
我们像临近秋游的小学生期待徒步旅行,虽然这个季节,能谢的花都已经谢了。
    
我们在奥尔洪岛花费了两天时间分别向北向南进行着旅程,这是一段很享受的时光。一群大约十个游客乘坐一辆斑驳的小包车行驶在奥尔洪岛上。这个狭长的岛中浓密的山林夹在西边的戈壁和东边的悬崖之间。我跟着大部队翻过几个山头,有些人脚步快些,有些人会扛着相机拍这拍那,于是,队伍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一个一个小团队。我们沿着时隐时现的小径走下去,它引导我们愈来愈深入森林,似乎无限延伸,你看不到它通向何处,但它一直在那儿。巨大的贝加尔湖能翻滚出难以置信的浪,这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成为了森林中唯一呼唤我们前进的动力,我不想赶路,但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加速。蓦地,视野骤然开阔,前面的同行人在经湖面反射的强烈的阳光下变得通体透明,仿佛是用某种深色的玻璃制成的一样。整个视野没有任何细节是我看不到的,它就在那儿。
    
沿着一段惊险的小路爬过悬崖,我努力靠近湖岸,掬起一片反射在湖面上的阳光,一饮而尽。在略微疲劳和放心的作用下,就这么在湖岸边睡着了。
    
我在朦胧中想了些什么呢?也许我在脑袋中描绘了这个湖这个岛现在的样子,应该成为的样子,我期望的样子。渐渐地我就会觉得自己的年龄继承了那永恒的美丽,庞大的包容和智慧,渐渐超过人的年龄,树的年龄,石头的年龄,忽然明白,也许自然的秘密便是这样保存的、古老的传说故事就是这样流传的。当我觉得我渐渐能知道什么的时候,却醒来了,并且得知自己将很快没有回程的时间,我被自己丢在了湖边。
    
或许是在某个层面上比较迟钝,不管怎么说精力的绽放算是好事一桩。我以稳定的速度踏上回程的路。当离开湖岸重新踏入森林的时候,忽然有种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在列斯特维扬卡(Listvyanka)的一天徒步则与在奥尔洪岛完全不同,显得紧张又刺激。这条徒步路线长达二十几公里,我们只行进了其中几公里就缴械投降。这段徒步在陡峭的峭壁森林中间进行,有很多很长的路,踩错一步便会滑下悬崖跌入湖中。这时候的贝加尔湖表现出了拒绝的态度,只有猛者方能突破这个障碍,然而我们明显不属于那一列。我扼腕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一窥哪怕百米外的丛林深处。
抢在贝加尔湖冰封前,徒步西伯利亚
                             
行者自画像
徐晓孟90后,程序员,现居杭州,喜欢旅游。
    
我常常会想,为何我会如此痴迷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我是着迷于他们本身?抑或着迷那种感受到什么的感觉?我工作之后特别忙碌,然而每当不经意间看到绚烂的夕阳,匆匆的人群,心中不免想起旅行时的种种感觉,那都是些难以描述的感觉。也许我已经过了那容易脑洞大开的年纪,这个时代也并不适合沉迷于想象,然而就我个人来说,这些都是弥足珍贵的记忆和小小兴趣。
抢在贝加尔湖冰封前,徒步西伯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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