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风般自由的画风杭城赢得掌声

黄辉亮
“徐锋为什么到杭州办画展? ”
“怎么了? ”
“太厉害了! ”
这段对话,发生在六年前,“风行海上——徐锋水墨作品展”在浙江画院展出前夕,王飙如是回答徐锋师兄陈平的震惊:“能够到杭州搞画展虽然可怕,但也很幸福,可以得到专家的批评。 ”
六年前,作品研讨会临了,画家金心明说:“徐锋不顾深浅地到杭州办画展,胆子蛮大的,专家们表扬不少批评不多,但是以后该怎么做?我建议,徐锋五年以后再来办一次。 ”
听,风在吟唱
11月15日,“且听风吟——徐锋水墨作品展”在杭州恒庐美术馆展出。
11月15日,“且听风吟——徐锋水墨作品展”在杭州恒庐美术馆展出。
徐锋的“且听风吟”,除了这四字本身,与村上春树完全无关。
六年前,《美术报》在报道中,用“浙江画院展览厅吹进了一股清新的海风”来描述徐锋的画展。
六年后,徐锋的画展再次引起了浙江美术界大咖们的热烈讨论。他们讨论这六年,徐锋的变。
若说六年前是以大创作为主,严谨厚实;这次则以写生为主,灵动随意。
此次画展与六年前皆以海为题不同,展出作品分“异域行旅”“云南印象”“福建写生”“舟山写生”四个系列。
其中,专家们对“舟山写生”系列评价最高。
徐锋的老家在小沙渔村毛峙,家门口就是大海,童年就在海涂上滚打,和小伙伴们抓螃蟹,胳膊齐肩伸进泥里……
大海对他来说,是亲切的,“家门有浪心不烦。”海岛,是他最想要表现的题材,作为舟山海风画派第二代,他创作类的画也多是画海岛。
在前辈王飙、毛文佐的笔下,大海带着浓墨重彩的悲怆,极富视觉冲击力。
1959年,吕泗洋海难,舟山几乎每个海岛都有人遇难,那种悲痛,他们感同身受。
在徐锋的眼中,大海多数时间是宁静的,在东极、嵊山,见了惊涛拍岸,也是欣赏的眼光。细的笔、淡的墨、很微弱的色,他画中的大海成了一曲海的轻歌剧,传达出一种“淡淡的诗意。 ”
这一点,被专家们大为赞赏。著名评论家曹工化说,“笔墨作为中国画的核心概念,淡化笔墨,是其中异常稀贵的一支。”而事实上,徐锋非科班出身,他自认笔墨功夫不如学院派精到,在绘画中,便有意识地弱化笔墨,以题材画面的处理取胜,避短成长。
舟山画家王敏杰说,“他不抽烟、不喝酒,他喝茶,所以他脑子特别清楚——首先是艺术,其次是文化身份。 ”
追寻自己看的方式
写生,是徐锋追寻的一种看的方式。
写生,是徐锋追寻的一种看的方式。
顺着这个方式,他一路行走一路画:
在云南,感受傣家风情;在福建,体悟山风海韵;在桂林,饫游漓江山水;在西藏,仰望蓝天白云、雪山圣湖;在澳洲,聆听南太平洋的风;在欧洲,体味中世纪文明和文艺复兴的繁荣……
在海风的感召下,于涛声激浪间找寻灵感,在巉岩窠石上看海鸟飞舞,又会迷恋于小岛错落的石屋,狭小的弄堂和矗立的电线杆……
徐锋很惜时,怕浪费时间,从不上牌桌,很少去饭局,写生方式亦不同于他人。
每次出去写生,很多人都是对着一个景,一画一上午。好不容易出去一趟,7天才画14幅,徐锋不甘心。于是,当看到打动他的题材时,他会用最简单的方法勾出对第一眼感觉,大量留白,再画下一幅。写生回来后,他会用上大半个月的时间再去调整,融入他的想法。
绘画界向来推崇文人画,著名评论家曹工化认为,“笔墨本身并无好坏,关键是如何指向内心。 ”外在与内心接轨,把内心化为笔墨,就是文人画的方向,是中国画的核心价值观。
王犁说,徐锋是一位有姿态的画家,他的画没有行气和俗气。“在主题绘画创作者们还在不停地肩负小说家的责任进行叙事时,以描摹写实为终极追求的炫技者承担照相机的功能时,徐锋们已经轻装上阵,逼近对绘画本体核心的形式语言的探求。 ”




笔墨当随时代他是浙江画坛的一个特例
六年前,徐锋因“以自己的内心去感受”,被浙江画院副院长池沙鸿称为现代浙江山水画画家中的一个特例;六年后,他又因“创新”,被著名策展人谢海封为浙江画坛的一个特例。
六年前,徐锋因“以自己的内心去感受”,被浙江画院副院长池沙鸿称为现代浙江山水画画家中的一个特例;六年后,他又因“创新”,被著名策展人谢海封为浙江画坛的一个特例。
谈徐锋画风之创新,绕不开杜大恺。
2008年,著名画家杜大恺来舟山写生,看了徐锋的作品后,邀请他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访学一年。
杜大恺劝他不必局限于舟山海岛题材,自然界里“一招一式,各美其美。 ”这对徐锋影响甚大。此前,他一定要寻找能表现舟山特色的东西才动笔去画,此后,则万物皆能入画。在他此次展出的画作里,可以看到沙滩上的遮阳伞、拖拉机、交通隔离柱、指示牌……
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教授朱红说,看徐锋的画,眼前一亮。“中国画的画面构成,有一定的程式化,很多人带着概念、框架去套对象,徐锋的尝试,很有一种新鲜感。 ”
不用拘泥于题材,他的画笔愈发自由,不再纠结于画什么,只着眼于怎么画。他写生,一周画二三十张,每次画的地方都不同;若画一个地方,则每幅画用不同的处理方式——他前后数次去东极,画法无一相同。不重复古人、他人,亦不重复自己,“反正画在舟山没有市场,我可以随意尝试。 ”
谢海说,徐锋不仅继承了杜大恺对光线、颜色、景深等元素的运用,且有了新的探索:他用浙江艺术家一直痴迷的“笔墨”来尝试中国画的创新。在浙江画坛止步不前的大局下,“徐锋成了一个特例,他以一己之力,给画画两件事——抄和超,带来了新的注解和多维度的思考。他的出现,给浙江的画坛带来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