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与谁共度的春节

海岛妇女,面冷心热,懒人一枚,好吃懒做,玩物养志,写些文字,玩点摄影,看看电影,发发博客,当个看客。
我们单位有一个外来的大学生小马,是山东的,每年回家都提早好几天向领导请假,虽然工作后几乎年年回家,但在他的关于春节的回忆里还是有过无法与家人相聚的时候。小马说,那一年他准备考公务员。刚从学校出来,觉得可能这里考取公务员的机会大些,就留在这里备战。那时候,刚从学校出来,不好意思向父母再要钱,租着小小的房子,当别人在外面放着烟花的时候,他自己窝在小屋里看考试资料。有些同学买回家的机票,帮他买票,他拒绝了。他说,下了飞机,他还要乘一天汽车,再转一次,回家需要两天两夜,时间上太累,而且离考试时间越近,待在家里,亲戚朋友多,怕自己走心,所以宁愿一个人在他乡看考试资料。或许是小马的这份坚持,让他取得了好成绩,只考一次便通过,顺利进了自己理想的单位。
小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只不过她不是为了考研或者为了考公务员,她是一个人北上打工,不能回家。小妹那时候刚从学校毕业,听从同学的建议,一起到了北京。南方的孩子错估了北方的天气,住在没有暖气的房子里,在寒冷的冬天,屋里的衣服都结了冰。早上起来,拿着口袋里仅剩的钱重新租了一个有暖气的房子。于是,原本留着回家的钱没有了。努力打工,但这个城市不缺少能干和努力的大学生,刚开始的薪水可想而知,打工赚来的钱除了生活开销和房租外,再没有多余的。于是,年三十的时候,我们隔着手机送着祝福,安慰着彼此,有过折腾的青春是不会后悔的。
我没有小马这样的雄心壮志,会为了一个目标而放弃与家人的相聚;也没有小妹这样的勇气,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城市,与陌生的朋友度过年三十。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当母亲去世的那一年,我觉得年似乎不存在了,我好像没有过年似的。母亲是在农历五月去世的,过去了大半年,以为自己把伤痛捂得厚厚的,没想到一到年关,漫天都是关于母亲的记忆。与母亲在过年前打扫卫生,母亲擦玻璃,我洗桌子的场面;与母亲坐车去城里买年货,在超市里挑挑拣拣,母亲告诉我哪个红枣好吃,哪个黑木耳质量好;甚至坐公交车时,看到一个与母亲年纪相仿的老人拎着环保袋上来,满满都是过年要用的东西时,觉得那好像就是母亲。我知道,我无法再有那样的春节了,与母亲相聚的春节。
有人说,春节是相聚的节日,那是对有家的人来说,父母在,家就在;爱人在,家就在;孩子在,家就在。
以后的春节,我们缺少了母亲,但我们还有爱人,还有父亲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