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独宿甲居藏寨
阿未
午后,一个人的藏家客栈
丹巴的甲居藏寨,是有着百来户藏民的寨子。有典型的藏式小楼,著名的碉楼,掩映在山野间。各藏楼之间起码相隔几百米,是个异常安静的村落,除了那些藏民们自家改建的客栈,几乎找不见商业气息。
之前与驴友介绍的寨子里两棵树客栈的男主人树哥打电话时,他嘱咐我,这天他带了十几位客人去了党岭,晚上不回来。家里大门没锁,让我自己推门进去就得。若是树嫂不在,再电话他,他唤树嫂早点回来。
找到两棵树,推开虚掩的门,“吱嘎”声中,一个不大的小院就在眼前。院里有3间客房,两间没上锁,是6人间和3人间,都是典型的藏式布置,红蓝色的单人藏床。
小院里有张方桌,上头搁着几个暖水瓶。用手掂量下,沉的。往水杯里倒水,热的。
正是下午3:30,只有我一个人的藏家客栈,周边很安静,温度比新都桥高了许多,重新又从冬天回到了秋天。有风吹过,不凉,甚至还有温温的暖意,会带下几片落叶。
客观来说,两棵树的条件真不咋地,就是一普通的藏居,小院里搭出的洗漱间、卫生间和浴室极尽简陋。入乡随俗么,便让自己安耽下来。
很倦,有些疲累,头微微疼痛,便招呼自己先睡下了。挑了3人间,每张床的边上都搁着一张叠好的床单,草草铺一下,拉开被子盖在身上。房门是虚掩的,关不上,便随它去。
傍晚时分,继续一个人的晚餐
虚掩的门“嘎吱”一声推开,露出一张淳朴的脸,树嫂回来了。见我睡着,冲我笑笑,腼腆地转背,又掩上门。
她开始在厨房里忙碌,做了三菜一汤,端到小院的桌上,唤我可以吃饭了。以为她与我一起,她却笑笑说不饿,告诉我要出去一下,待会回来。
客栈又只剩下我一人。不对,还有一只懒懒的大白猫,一点都不惧人,慢悠悠地在小院里走来走去,我吃饭的时候,便在我的座位边上呆呆地立定,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安静,很安静。耳边听到的,是远处的狗吠,和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天色开始黯淡下来,小院越来越黑。心里慌,还假装镇定着,像个没头苍蝇般,在小院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根昏黄小灯的拉绳。灯亮了,这才定下心来。
还是有些发毛,这人生地不熟的山野,如此安静。播了手机里的音乐,让小娟柔柔的声音,久久地围绕在周身。
惦记着树嫂快回来,有伴方能安心。可是,这安静,却又来得极其难得,便又想着,还是晚点回来吧,怕有第二人出现,便打破了这安静。
也不敢洗澡,还是快点洗漱完,上床为妙,然后把房门锁得紧紧的,屋外的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了。这样盘算着,挤牙膏刷牙,耳畔隐隐绰绰听到摩托车远远的声音,正揣测着这是哪家的夜归人,蓦然发现,竟是一只知了般大的怪虫子飞过时翅膀振动的声音。我忙不迭地逃到小院。
这里,还有哪些未知的生物?
直到大门”嘎吱”一声,看到树嫂进门,心里一块大石才落了地,立马踏实了。欢蹦着迎上去,如果此时需要配乐的话,定是那首“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还是欢天喜地地扭着秧歌的那一种。
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洗个澡了。
一夜未眠,验证我是纸老虎
晚上睡的是3人间,树嫂说,房门可以关上的,只要把锁抬高一些。试了一下,有些困难,但还是关上了。门口插着的钥匙没拔下来,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既然插在房门上,就让它继续呆着好了。
关灯,睡觉。这是最宁静的一夜,再没有青旅多人间一个更比一个晚睡,一个更比一个早起的各种嘈杂音,属于我一人的3人间,而这个小院,至多不过4人。我想,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却几乎一夜未眠。
昏昏沉沉,就要进入梦乡,房顶突然就有了动静。“咚咚”地响,好像有什么在跑。应该是那只猫吧,我想这动静可以原谅。可房门突然又有了轻轻的响动,立刻惊觉,睡意,再也找不回来。
极度信任此地的淳朴民风,觉得发生不厚道事情的可能性为零,可是,这半夜三更的荒山野岭,如此清晰的响动,让我开始万分纠结。几乎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可门并没有开。是我听错了吗?
之后又是其他声音,房间的墙壁薄如一张纸,“窸窸窣窣”的响动,睁眼,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什么都看不到。想干脆起床开灯,又不敢。
被各种声音威胁着,再也睡不着,只待天快亮时,才疲倦地进入梦乡。
其实这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验证了我,其实只是纸老虎。
清晨,“警报”解除
晨起,纸老虎立马就神气了,虽然这夜没睡多少时间,但睁开眼,头也不痛了,看着四周大亮,人开始倍儿精神。
出门,看到树嫂在厨房忙碌,准备早餐。那对小夫妻仍在呼呼大睡。
馒头,鸡蛋,玉米饼,白粥,辣白菜,各种搭配,早餐很丰盛。最爱玉米饼,玉米面做的,烙得两面焦黄扑扑,酥脆,咬到嘴里,有一丝清甜,淡淡的,也不腻。
吃着吃着,歪着脑袋想着,昨晚的辗转难眠以及听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便也跟着释然。屋顶,应该是老鼠在跑动,时有怪虫子,爬在外墙,风吹落叶,一下又一下地打在门上。寂静的夜里,这些声音被无限量放大。
吃饱了,出去转。
在山野间转悠,时而见到田间耕作的人们。再一抬头,见到头顶的石墙边露出一怯生生的小脑袋,是个小女孩。和她挥手,又见露出一个小脑袋。
脏兮兮的小脸,怯生生的眼神。拿过相机把镜头对准她们,未料这两个小家伙超级自觉地摆出V字的手形。让人忍俊不禁。
索性从石墙上连攀带爬地上去。两个小家伙,这才露出“庐山真面目”。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泥,脏脏的,小脸则是黑红黑红的,鼻孔下面拖着一长排鼻涕。从包里掏出牦牛肉干分给她们,一人给一块,没半点犹豫,她们拿到,“哧溜”一声,使劲吸了下鼻涕,迫不及待啃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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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媒体从业人员,爱好美食、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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