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杨沛郁：散文随笔
(2024-02-02 07:38:48) | 分类： 红笺无色 |
散文
随笔
杨沛郁
大兴安岭的春天
有一句农谚说：“惊蛰乌鸦叫，春分地皮干”。这对于中原地区适用，大兴安岭林区的气候可不听节气的召唤，它就像一匹未经过猎人驯化的野马，改不掉那种天生的野性。
再过两天就是春分了，山城小镇的大街两旁还堆积着如小山丘陵一样的积雪，北风还凛凛冽冽地吹着，时而夹杂着一点雪花，一点没有早春的气息。到中午时分，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风也柔和了，街道两旁高高的雪丘，经不住春风的抚爱，漫漫地融化了。融化了的变成了水的雪，欢快地涌向了水泥马路。这样的温暖时光很短暂，太阳刚刚偏西，本是柔和的春风立即就变了脸，这些已经变成水的雪，又变换了新的面貌，迅速地结成了冰。
早晨孩子们上学，脚上套上冰板，马路就是一个开阔的滑冰场。孩子们一个个身轻如燕，尽情舒展着自己矫健的身姿。整个马路光溜溜的，像明镜一样，这是一个冰雪的世界。在上班的人群中，年龄稍大一点的人走在冰上，要脚尖着地，就像踩高跷一样，两臂也要紧扭着，以寻求身体的平衡，真有点临深履薄的感觉。那些年轻人走在冰上，可就没有老人们那样小心翼翼了，尽管脚上没有像中小学生一样的冰板，可有时也像中小学生一样用脚在冰封的马路上滑行。这个动作的标准俗语叫“打出溜滑”，有时一纵身，能滑出30——40米远呢！
这个时节，骑自行车的人很少。光溜溜的冰路，时而也会有一两辆自行车滑倒，人倒在地上还要滑出三两米，自行车滑出的就更远。这里的人，都已习惯了这种场面，没有人去笑，也没有人看热闹，都专心地匆匆地走自己的路。
座落在大兴安岭林区腹地的山城小镇，这个时节，唯一能现出勃勃生机的就是马路两旁的樟子松了，它始终那样精神抖擞，在冰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翠。这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白白的冰雪，绿森森的松树，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心情格外美丽和宽广。
大兴安岭林区的群山这个时节很壮美，高高的白桦林和冰雪浑然一体。雪过天晴，落叶松的树冠上顶着白色的伞。苍翠的樟子松稀稀疏疏地散布在崇山峻岭之间，给白茫茫的群山平添了许多生气。
大兴安岭的河流纵横交错，可能是水流急的原因吧，有的河段冬天也不结凌，远远地就能看见河水冒着热气。河水很清，很甜，冬夏基本是一个温度。就是夏季三伏天，这里的河水也是冰凉冰凉的，和中原地区的深水井里刚打上来的水没什么两样，所以夏季也不能下河游泳。
人们都说，“映山红开了，春天也就来了。”当冰雪消融，山的阳坡还有星星点点的积雪的时候，大兴安岭的映山红就渐渐开了。但这时山的背坡冰雪还很厚。如果我记不错的话，开花时间是在“五一”时节。那么，这里落叶乔木的叶子什么时候能绿呢？大致时间是5月15日——5月25日之间吧！按今年的节气，5月5日立夏，5月21日小满，也就是说立夏的时候，我地的树叶还没绿呢！但是到了“六一”，这里也和内地一样，已骄阳似火了。
所以说大兴安岭林区一年三季，有夏、秋、冬（冬季特别漫长），惟独没有春天。不过也别急，先头我上楼的时候，看见楼前草地的冰雪下，已隐隐约约地绽出了新绿。（2004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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