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诗

 文/陈文礼

存在
 
我喝下了失去说明书的毒药
失去信仰的诗篇，我向西行走
是遍地野花，是牛羊满山坡的天堂
我孤独加上寒冷，嘴里吐出白色泡沫
九月的北方，一列开往二号线的地铁
势单力薄，继续和拥挤疼痛摩擦
继续在这个城市孤军奋战
 
北方在下雨，遭遇寒流的人们
丢下脚印，听不见鬼哭狼嚎的声音
听不见事与愿违的悲泣，看不见
一场来势汹汹的风，吹到了树下
等待春天的少年，他们未必都患了怀乡病
早晨梦不见在天亮晾晒的一件件故事
 
 
爬在七层楼房的王叔叔
 
他一直在板着手指头，计算
他点燃一根中南海，拍了拍
从城市上空飘下的尘埃
然后，拧紧了一节思念家乡的钢管
他不得不再往上跑，直到看见日落
直到星星跳出来，和他说说心里话
 
 
在东直门卖凉鞋的女孩
 
他混着钢筋水泥味道
走过天桥，他的一双目光
充满着渴望
 
挤下公交车的她
带着疼痛，把心酸摆在
人来人往的街天桥
她的一双眼睛，被城市剥夺了
思考和宁静
 
他和她
穿行在北方的某城市
城市的眼睛里
装不下
他们甜蜜的梦想和爱情
 
 
在北方我想遭遇一场爱情
 
当漂泊到零点，寒冷以下
我靠近一棵春天树，遭遇
你的北方，在风中呼吸
一场冰天雪地
或停在船舶上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