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里窗外——精美的石头会说话

陈旭钦

金风送爽，丹桂飘香，眼下正是郊游好时节。在浙江慈溪达蓬山脚下和奉化滕头村内，各有一座江南古典园林风格的庭院，清静且别有一番韵味。然而，这里面吸引人的不仅仅是宜人秋色，而是窗里窗外——精美的石头会说话。穿越时空的石窗艺术，让游客且行且看且驻足。

从宁波市区出发，记者过镇海骆驼拐入九龙湖大道，向北行驶约15公里进入329国道，再向西行驶约5公里，向南拐入便可到达达蓬山脚下。山脚下的那座中华石窗文化院，曲径通幽，发现原来这些石窗的精美程度，大大出乎意料之外。院内展示的1100多片石窗，从华夏大江南北各地收藏集成，反映了我国不同时期的石窗。它们被镶嵌于粉白的马头墙、女儿墙甚至红木框中，你看了便明白——人物窗、花草窗、动物窗、博古窗、文字窗……款款皆精品，片片有特色。这些石窗是民间实用的，更是高雅艺术的。

    “物必饰图，图必有意。” 石窗经过工匠们一把凿子、一杆锤子的加工，成为传统建筑和雕塑艺术上的奇葩。石窗艺术究竟起源于何时，目前较难考证，但它作为建筑物的构件，具有避雨、透气、防火、防盗、采光、隐蔽、美观等特殊作用。浙东传统建筑以木结构为主，然而明清之际，石窗艺术却花开别枝，逐渐形成了独具民族风格的浙东石窗文化。石窗又称石花窗、石漏窗。一个“花”字，让人对它灵动的艺术性浮想联翩；一个“漏”字，又使其通透采光等实用性特征可见一斑。

    一路向前，穿过一座曲折的回廊，

眼前豁然开朗，四扇一米见方的石窗一字排开，乍看之下，构图有些相似。记者看到一个石窗阵。在用树木围成的迷宫绿篱中，不时可见以“福”、钱币图案、“天剑”、“瑞兽”等象征吉庆祥和、喜乐安康吉祥图案的石窗镶嵌其中，感觉也沾了一身福气。一边闯迷宫，一边欣赏石窗，恰似《射雕英雄传》中桃花阵的场景，可谓“千年古阵今朝玩”。

(和合二圣)

    记者观察这些栩栩如生的人物类石窗，多出自神话传说或民俗风情，有“福禄寿三星”、“八仙过海”、“渔樵耕读”、“刘海戏金蟾”、“三星送子”、“麻姑献寿”等。特别是清代中期的“暗八仙”窗，把八位神仙的八件兵器分刻在四扇石窗中，令人叫绝。又如“戏婴图”石窗，人物主体放在正中，仅占画面的九分之一，四周用精致的静态回纹，衬托反S型的儿童形象。玩童左手夹着一枝下弯的荷叶，右手伸至胸前，抓住背在左肩的莲蓬等物，抬起的左脚加上前倾的重心，动感极强。

     “卐”字纹（有“万福流水”、“万事如意”、“万字无边”、“万象更新”诸多寓意）、“福”、“禄”、“寿”、“泉”、“安”、“状元及第”、“三星在户”、“寿考维祺”、等文字类石窗，寓意深刻，寄托了历朝历代人们对人生意义的探究和对生活的美好向往。一般人都认为石窗是民间普通工匠所为，工艺性不强，但你看这四扇窗构图之巧妙，刻刀之变化，便知是窗中极品。

（状元折桂）　

     “双龙戏珠”、“双龙捧福禄寿”、“丹凤朝阳”、“凤穿牡丹”、“狮子滚绣球”、“喜鹊登梅”、“鹿衔灵草”、“封侯（猴）挂印”、 “倒挂蝙蝠” （“蝠”与“福”同音，求福是百姓一生的愿望）等动物类石窗，石刻艺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一扇“九狮窗”，九只形态各异的狮子栩栩如生，从不同角度观赏，可以看出狮身和狮毛的处理上疏密有致，有曹衣出水之韵。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有一扇国内最大的古石窗。长3米，高1米，走进细看，“刘海戏金蟾”、“唐朝仕女图”、“和合二仙”在一块完整的石窗上如连环画般呈现，令人目不暇接。而行至背面，狮群舞动，福禄寿三星悠然对弈，祈福的愿望寄托其中。院内一扇扇石窗，都是一个画面，带着中国画的美妙意境，有石的凝重厚实，也不缺田园农舍的悠适禅意。

　 

     “看到这些石窗，与古朴园林、郊野景致相映成趣，浑然天成，倒是‘千朵石花四季香’，展现了中国传统建筑石窗艺术的魅力，。”慕名而来参观的同济大学建筑学院李老师这样感慨。

     在奉化滕头村内的那座庭院，名叫明清奉帮石窗馆。石窗的艺术特色与达蓬山脚下的中华石窗文化院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石窗数量要少于中华石窗文化院。游客值得一看的是“双龙捧寿”窗，圆转盘曲，形象优雅美丽，美不胜收。想要了解奉帮石窗渊源、琢制技巧，参透那窗格中透出的悠适禅意，不妨从这里开始。

     另外，在鄞州走马塘、镇海郑氏十七房、宁海前童、黄坛、慈溪鸣鹤、余姚梁弄、黄家埠等古镇、古村落，当今也能见到一些精美的石窗。最具特色的当数前童古镇那些色泽粉红的石花窗。多以宝瓶、蝙蝠、寿字、万字、花卉瓜果、祥龙、鲤鱼等组成装饰图案，马头墙上作为窗户的花栏杆，尺度较小，却很细腻，内容有“状元及第”、“五福临门”等，文字雕刻出现的比较多。花栏杆和石花窗在山墙上对位布局，文字和雕刻内容相辅相成，如石花窗上的“刘海戏金蟾”、“双龙夺珠”等等，异彩纷呈。最令人称奇的是，整个前童的石窗花图案，竟没有雷同的。

     其实,这些大则数米、小至盈寸的中华瑰宝，近在咫尺。我等凡夫俗子，游览往往走马观花，还无法深深领略其奥妙之处，但这些穿越时空的石窗，也足够把我们的眼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