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成坠

说到“死水”，人们脱口就能说出“一潭死水”，或者“死水一潭”。这里的“一潭死水”、“死水一潭”都是汉语成语，意思是指一池子的死水。比喻气氛或局面停滞不前而显得极其沉闷、毫无生气。

一潭死水，出自元代剧作家戴善甫编写的杂剧《陶学士醉写风光好》：“我正忒坎坷，自怨咨，九重天忽有君恩至，正是一湾死水无浪，也有春风摆动时。”此处的“一湾死水”，正是“一潭死水”的源头，笔者以为“一潭死水”比较“一湾死水”要好，因为“湾”不如“潭”的封闭凝滞。

所谓死水，物理学上的定义：指的是停聚而不流动、不循环的水。这样的水由于长期静止，可能导致水中的含氧量减少，水质变差，并可能对人体产生伤害。生物学上的定义：与“生水”相对，死水是指那些静止、被污染后，且无法及时得到更新换代的水资源，如池塘、水库、污水池等处。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经常接触到的水，如井水、自来水、纯净水等都属于死水。同时，死水段如果在给水管道中长时间不流动，那就为军团菌的繁殖创造了极佳的环境和条件。

“死水”的反义词，即为“活水”。意思指静流之水或有源头长流动的水。东汉时期思想家、文学批评家、唯物主义哲学家、无神论者王充《论衡.状留》：“活水，沙石不转；洋风，毛芥不动，”北宋大文豪苏轼《汲江煎茶》：“活水还须活火烹，自临钓石取深清。”现代女作家茹志娟《高高的白杨树.在果园里》：“有了前面山坡下的活水河，谁也不想再用吊桶来提那咸滋滋的井水。”

常见的用“一潭死水”的造句，第一句：“没有崇高信仰的人就如同一潭死水，永远荡不起壮阔的波澜。”第二句：“停止汹涌澎湃的奔流，江河就会沦为一潭死水。”第三句：“如果人生没有挫折，生命就会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如果理想的实现没有挫折，人们就会少了一份成功的喜悦；如果爱情没有经历挫折，人们就很难明白守护爱情的崇高和伟大。”第三句：“生活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起伏。”第四句：“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潭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第五句：“我不是一条奔腾的大江，也不是一潭死水，而是一汪汩汩流淌的泉水。”第六句：“由于开展了批评和自我批评，才改变了过去一潭死水的局面。”第七句：“由于这个领导的专横跋扈、一手遮天，弄得单位里如同一潭死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第八句：“从前的一眼泉水，现在的一潭死水。从前的绿树成荫，现在的树木凋零。从前的园林清新，现在的空气浑浊。保护和美化环境，从你我做起，从点滴做起。”

中国近代诗人、学者、民盟盟员、民主战士闻一多先生曾经写过一首《死水》，全诗如下：“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铁罐上绣出几瓣桃花；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飘满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他造出一个什么世界。”这首诗中的“一沟绝望的死水”是半封建半殖民地旧中国的象征。诗人抓住死水之“死”，字字推进，节节逼近，把“绝望”的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诗的最后一节，既表现了诗人对黑暗不存在幻想，坚信丑恶产生不了美；但也并非心如死灰，垂头丧气，诗人发出了“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的愤激之言。朱自清先生在《闻一多全集.序》中说：“是索性让‘丑恶’早些‘恶贯满盈’，‘绝望’中饱含着希望，在冷峻里灌注着一腔爱国主义的热情之火，是这首诗的主题思想。”虽然，早在中学期间，我就读过闻一多先生的《死水》，今日再读，尤为振聋发聩，不禁为闻先生愤激的呐喊而感到极其震撼和亢奋。不知诸君是否有此感觉呢？

今天，正是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发生八十八周年的纪念日，当年，波澜壮阔的北平学生的爱国主义运动，打破了国民党反动派统治之下的一潭死水的局面，得到了全国学生的响应和全国人民的支持，从而，进一步形成了全国人民抗日民主运动的新高潮，推动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和发展。

2023年12月9日5时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