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成坠

北宋有欧阳修的《秋声赋》，但是，就是没有看到古代的春声赋，也不知何因？既然，萧瑟肃飒的秋声有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文忠公挥笔写下的不朽的散文名篇《秋声赋》，而，那么多的大德名儒却没有一人泼墨春声赋呢？冥思不得其解，苦想不得其因，只得随它去了吧。

夜来风雨声声响，点点滴滴落心上。那些个不曾蓄意捣乱的自然雨，却似乎专程地赶赴我的梦乡，诚心诚意地挠动着我的心弦，让我的整个后半夜，始终没有睡上一个好觉。我辗转反侧，颠三倒四，就是不能成眠。

忽地，脑海之中，闪现出一个念头，既然夜雨无情，那么，就不要怪老汉我有意，那就以春声为题，写作一篇春声吧。今日的《春声》，缘起即于此。

春声，顾名思义，即春天的声响。那么，何谓春天的声响呢？笔者以为，一切大自然在春天发出的天籁之音皆为春声。但是，不包括那些人工生成的声响，如汽车的喇叭声、机器的摩擦声、锣鼓的敲打声、人们的喧叫声等等。

春声，其中，最为典型的声音，当为春风的吹拂声、春水的流淌声、春雨的淅沥声、春雷的惊爆声、春竹的坼裂声、春鸟的鸣啭声等等。这些声音均为天然之声，自然之音，没有人工制造的丝毫痕迹，清脆悦耳，美不胜收哟！让人浮想连篇，顿生诗意。

“春风卷入白云去，千门万户皆春声。”这句诗出自大诗人李白《侍从宜春诏赋龙池柳色初青听新莺百啭歌》。浪漫豪放之极的谪仙子李白脱口而出的诗句就是那么地惊艳，让人双眸顿亮。君不见，春风可以卷起白云，朝着远空盈盈地飘去，人间的千家万户都发出春天的讴歌。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春声，竟然可以呈无声之状，着实令我大吃一惊，然而，唐代大诗人杜甫笔下的《春夜喜雨》就是这样描摹的。细想之后，不觉莞尔，会心一笑，暗忖：确实如此也。

“雨香云淡觉微和，谁送春声入棹歌？”这句诗出自唐代诗人元稹《和乐天早春见寄》。春声，居然可以作划桨摇橹的船歌，那是一幅多么美妍的图景哟！船歌，我多次聆听过它的奇妙之歌吟，有中国老一代民族唱法歌唱家郭颂演唱过的《乌苏里船歌》，有中国台湾著名女歌手邓丽君演唱的印度尼西亚巴塔克人的民歌《船歌》，有意大利威尼斯贡多拉（一种平地狭长的轻舟）船工演唱的《船歌》......，这些船歌，都在音乐艺术史上，留下了他们超群绝伦的歌声。名震遐迩，誉播远近。

“细雨晓风柔，春声入御沟。”出自北宋大文豪苏东坡《夫人阁四首》。春声，已然穿越了森严的御沟，悄然地进入了大宋的宫廷，成为深宫后院的曼妙之音。当然，这种春声是在晓风细雨的伴随下，舒舒缓缓、轻轻松松地飘曳进高墙重帷的皇宫里面的，并为天子和大臣们欣赏的名曲笙歌。

“云暗峨嵋封古色，日曛鴗鹊溜春声。”南宋大臣、诗人范成大的这句诗，出自他的《次韵项丈雪诗》。说的是，云遮雾罩古色古香的峨嵋山，翠鸟和燕鹊轻盈地溜划过日落时的余晖，留下一串串春天的声响。这里的一个“溜”字，用得好极了！妙极了！准极了！不讲飞、不讲掠、不讲飘，而讲溜，确实是一大别具一格，独出心裁的发明，有着非凡超群的意味。

2023年2月11日7时5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