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成坠

上海人做事讲究“清爽”，所谓的“AA制”，就十分清爽，一是一，两是两。黄牛角，水牛角，各归各。泾渭分明，一清二白，清爽得吓死人。

为此，上海人还独创了一个词：“劈硬柴”。就是说，像硬木头一样，被劈成柴爿，一劈为二，清清楚楚，绝不拖泥带水。这个词，有人写作“劈硬材”，这是个谬误，可能不是真正的上海人，只是闻其音，再揣测出来的。其实，在上海话里，“柴”和“材”的发音是不同的，前者是齿尖发声，同上海话的“惹”同音；而后者是开口音，同上海话的“赚”同音；“惹”和“赚”两个音的普通话相去有多少差别，“柴”和“材”上海话的发音也就有多少差别。在上海话里，“劈硬柴”就是“AA制”的意思。“AA制”是“AlgebraIc Average”的缩写，就是“等分”的意思（字面为“代数平均”）；也有说“AA制”是“Acging Appointmant”的缩写。这个字来源久远，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同一件事两个人干”。那么“一顿饭钱两个人付”，也说得过去；还有人说，“AA制”从拉丁文来，西医的处方就是用拉丁文标明剂量的，“aa（ana）”，现在，仍可在处方上见到，表示的意思也是“等分”，所以，也有可能是“AA制”的来历之一。

的确，上述都可能是“AA制”的来历，但，硬要说上海人的“劈硬柴”来源于西方，则未免有点牵强附会了。

不过，也的确有可能是从西方来的，因为“劈硬柴”在有些上海人嘴里叫“half-half”，“half”就是一半的意思，两人各付各半，当然是“劈硬柴”啰。有趣的是，就是三个人四个人一起聚餐，却依然可以用上海话叫“哈斧-哈斧”，用斧劈柴，不拘几份，均等分担。

其实，英语里并没有“AA制”的说法，比较正式的，用“lest split”，“split”是分开的意思，分什么？分拆账单，在英语里，说得最多的是“let's go Dutch”，字面上的意思是：“让我们做荷兰人”。据说，最早的“AA制”就是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被发明，并被发扬光大的。因为，那里是个港口，商来客往的人聚餐，聚了这回，不知道下回还碰得到不，所以，采取“分账制”，就是最公平的方法。久而久之，荷兰人也就把“分账制”叫作“go Dutch”了。

或许，“劈硬柴”真是上海人的原创也不一定，也有可能以后大家分账的时候，会说“让我们做一回上海人”呢！

最后，有种说法，说AA是“All Apart”的缩写，作为一种源出，也未尝不可。

劈硬柴，成为一种分账的方法，已经约定俗成“AA制”了，确也适用。它已经成为上海地域聚餐分账的常用方式，各用各的钱，谁也不欠谁的账，真正做到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2021年11月27日10时1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