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生命之书起始于花园中的一男一女。

——王尔德

莫须问云中谁寄锦书来？

何处没有一本打开的书？

一本书到底会有多么奇妙——

王尔德说：我们可以随意

将它翻开或合上。是的，

在延安，我们同样发现了

“书是不会走路的，也可以

随意把它打开或者关起。”

“画力五百年，书力八百年”

人，代代置身于一所房间

一座花园，或者一个城市……

看，书向四面八方传递眼睛——

历代的看不完的星空典籍

亡灵书，阿拉伯的数学书

汉书、素书、发黄变脆的诗稿……

这使你忆起无穷的古老远征……

后来，学生说书是我们的马列

李先念说跑路跑得快就是马列

后来，有一部飞翔的百科全书

飞跑着，翻卷起中山陵的风景——

“还有棺材！书桌供应商！”

还有“我们妇女的脸是我们痛苦的书”

“是的，棺材里将有爱情和尸体。

是的，棺材外面要放着书。”

森林之书探讨着老树之书

以及老树下悠闲的读书人……

一个天才、百个天才、万个天才

个个都有被书籍浪费的危险

一个榜样、百个榜样、所有榜样

都是同一个榜样——“金陵腿上逞欧书”

那儿，人们应该幸福，一定的！

一本书籍里有一切的梦想

注释一：王尔德说“书的奇妙之处在于我们可以随意将它翻开或合上。”（奥斯卡·王尔德语，见王家新编《叶芝文集·卷三》，东方出版社，1996，第21页）

注释二：毛泽东说“书是不会走路的，也可以随便把它打开或者关起。”见1942年2月1日，毛泽东在中央党校开学典礼上作《整顿党的作风》之演说（亦可见《整顿三风二十二个文件》）。

注释三：“画力五百年，书力八百年”王世贞语。

注释四：后来，学生说书就是我们的马列，李先念说跑路跑得快就是马列。此说甚有意思，见《我是一个中国的美国人：李敦白口述历史》，九州出版社，2014，第193、194页。

注释五：“还有棺材！书桌供应商！”尼卡诺尔·帕拉的诗句。

注释六：“我们妇女的脸是我们痛苦的书。” 希克梅特的诗句。

注释七：“是的，棺材里将有爱情和尸体。是的，棺材外面要放着书。”玛格丽特·杜拉斯《中国北方的情人》第232-233页。

注释八：“那儿，人们应该幸福，一定的！”耶麦（Francis Jammes）诗句，见刘楠祺译：《春花的葬礼》，上海文艺出版社，2014，第176页。

1985年春

2021年8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