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前,我发文介绍了今年年初由著名画家许宏泉泼墨作画、由八八米寿的草书大家林鹏老先生挥毫题写《爱莲说》全文的十二条屏巨制。在得到缩印的册页折子后,我几经赏观把玩而喜爱非常。我也非常赞同宗奇兄在册页背面的文章《双解〈爱莲说〉——新“三绝”赞》中所说,此篇巨制当称新‘三绝’之高见。也想在这里滥竽充数说几句。
历来提到‘三绝’的很多,而在书画界评说一件作品为‘三绝’的却不多。只有宗奇兄文中所说的老三绝——范仲淹小楷书韩愈大作《伯夷颂》,被赞为“伯夷之行,昌黎颂之,文正书之,真三绝也。”
再细搜求,也唯有郑板桥《竹石》图曾被人称为诗意、画境和书法之三绝,也有人还提过溥儒(心畲)和恽寿平,但他们三位的作品格调和气魄都略嫌不够高远。
而我们这件问世不久的《爱莲说》,具有其文辞为古文中突出的经典作品,高风亮节,清雅精炼;其画作十二长屏宏大精美,野趣天成,气象万千;其题字《爱莲说》全文一气呵成,酣畅淋漓,挥洒自如,气势恢宏,这三方面都具有可圈可点的难得优势,称作新三绝毫不为过,甚至可以说一时无双,堪与老三绝媲美。
第一绝,乃周敦颐先贤之名篇《爱莲说》,可以说在中国文学史上也占有相当的地位。其名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至今仍脍炙人口而成为千古绝唱。我甚至觉得,正是周敦颐此文以莲花喻君子,遂导致后世画家多有喜画荷者也,亦可见其影响之巨。再进一步深入解析《爱莲说》之情思格调、文辞情操,已有宗奇兄的文章把士君子的品格和‘出世’‘入世’的关系论说得非常清楚和深刻,并怒斥了作为封建统治者帮凶和爪牙的犬儒而将他们比之淤泥,这些或者都已无须我再多赘言。我的理解是,《爱莲说》以菊花类比的隐逸的伯夷、陶渊明等“出世”的士君子,他们相对而言比较容易得清名,但对历史对百姓的实际贡献却不一定有多大。而以莲花隐喻的“入世”的士君子,相比之下,要修齐治平,安邦治国,要心系苍生,“以天下为己任”,做到“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正如高洁的莲花,要“出淤泥而不染”,甚至面折廷争,冒死直谏,“虽九死而未悔”,就更不容易了。而这也可能正是周敦颐《爱莲说》之深层次的思想内涵,比之《伯夷颂》也似更前进了一大步。我特别想说的是,这种思想,对于今天之中国,毫无疑问,是具有更大的现实意义的。
第二绝是许宏泉先生的巨制画作,十二幅丈二长条幅连缀在一起,气势雄浑苍莽,而又精美绝伦。就大局而言,由近及远,由密到疏,由深到浅,安排非常得当;观其细部,又是一花一叶,无不栩栩如生,精微毕现。整个画面墨气回荡,生动自然,更有不假修饰的野逸之趣,为类似作品所少见。其意境之甚远,正堪与原文相辅相成,相映相证。站在此巨作面前,略如置身此山野荷塘之间,感人心脾,摄人魂魄。由是观之,许宏泉先生真不愧是中国当今画坛上读书最多、写书最多、最有思想的画家之一,有此深厚之基础,才能有如此创意,如此巨制。
我也“不揣冒昧”,写一段半文半白的骈文来一赞此画作吧:
山岩之旁,有荷塘焉,或有清泉,流注其间。
仲夏之月,莲花初绽;水草滋生,参差天然。
郁郁苍苍,莲叶田田。如裙如笠,如盖如伞。
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红荷怒放,多情顾盼。
不妖不娆,淤泥不染。亭亭静植,污秽不沾。
生机勃勃,尚有待放花蕾;莲房初绣,略无垂颓败叶。
洋洋大观,如若身在水畔;精微玄妙,似有暗香飘散。
野趣盎然,无矫造之穿凿,美哉斯作,有天成之秀妍。
君子如莲,复制新《爱莲说》,皎皎美名,三绝万世流传。


此巨制的第三绝,就是米寿老翁林鹏先生挥毫一气呵成的大草《爱莲说》全文之墨宝了。林鹏先生性格豪爽,阅历丰富,思想深邃,历练坎坷,数十年认真读百家书,也数十年专研草书之法。他曾与著名国学大师、书法家姚奠中,著名古文字学家张颔为挚友,切磋学问和书法;他曾认真深入地研究了王铎和傅山等大家的草书,并发表过《丹崖书论》等许多有关文字;他曾担任中国书协理事、山西省书法协会主席,他的草书被公认为具有国内最高的水准,被誉为“南有林散之,北有林鹏”。特别是他的大草、狂草有对王铎、傅山的继承,也有自己的独创,被认为是王铎、傅山之后狂草第一人。他善于以草书来抒发胸襟,表达自己的感悟和豪情。他的草书具有酣畅淋漓,气势恢宏,力道内敛,盘曲圆转,收放自如,老辣稚拙等等特点,为众多书法爱好者推崇和喜爱。我还想说,林老处世十分低调,不让我们称他思想家和作家。作为他的私淑弟子,我也不敢贸然加之。但他的丰富的经历和深刻的思想,毫无疑问,也是他的大草具有高尚格调的重要基础。
这次在《爱莲说》巨制上的墨宝,是林老先生在他八八米寿之年,而且视力有所下降之后一气呵成而写就的,就更显得难得和珍贵。仔细看这些字,既守草法而又挥洒自如,浓淡枯润,盘曲圆转,神采飞扬,变化万端。有些字娴熟老辣,遒劲豪迈;有些字又稚拙天真,盘卷内敛。或如风卷残云,苍莽浩荡;或如奔蛇走虺,姿态万千。既可以‘大智若愚、大雅若拙’来形容,又可用激情四溢,略无拘束来描写。从这些墨迹中,你能看到有岁月磨练的痕迹,有风霜砥砺的斑瓓,有不懈求索的脚印,更有一种人书俱老的境界。这种情态,这种境界,是大多数书家可望而不可企及的,甚至,可能是一些人难于欣赏和理解的。但它就像六龙回日之高标,足以让我们仰止而久久地赞叹。

新版《爱莲说》的三绝演绎完了,我也和宗奇兄一样,相信她会灿烂于当世而辉耀于千秋!
宗奇兄在他的文章里自谦说“不揣冒昧”,那我作为一个更外行的业余人士,就更是班门弄斧,妄加菲议了。各位方家,见笑之后,敬请多多批评斧正为盼。
王普
2017,8,24,草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