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公共图书馆的白石台阶共十三层

百年法桐的殖民地树影刚刚好

匍匐在19世纪雕花拱门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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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人的燕尾服很旧、但熨烫平整

摘了礼帽，他其实是小区球队门将

他戴白丝手套的食指命我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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踅入此门，想起“天堂的模样”

低光度的阅读灯一烛烛呈示谦卑

尘螨们在老地毯上小口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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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主角的书被配角读者捧着

或平摊，接受注视与敬仰，它只是

不屑回应，或假以，哪怕一抹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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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在四壁书橱中如龛中佛弟子

真理不在乎碌碌凡人的触碰

真理端坐于上，蛀虫亦紧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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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图书馆让我无所措手足

愚蠢而渺小，深深挫败

我为不曾读过一字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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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惭形秽成一株不起眼的绿植

让蔫缩的酸涩果子生出视觉

代我阅读那一页页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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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空白空白空白空白

“真理”的空白触不可及

我为成了信徒和拥趸，而报侥幸

——2025·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