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水》

水面上，是推不去的冷雾

自那人走入水底

微澜死了两千多年

中间偶有木兰舟载着流人经过

偶有炸弹和挽歌从虚空坠下

但水面不予、或不屑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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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白荇铺陈雾底

像是水底那人的一声轻嗽

猜不出那“兮”字他又写了几多

但又止不住这钝痛的猜想

有时甚至猜想隔着如镜水面

我们整个春秋都这般无语相待

而他也在空镜的另一端

猜想他遗在凡尘的

我这抹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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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都不在话下

汨罗还是个伤心地名

楚骚早被风吹散

枯骨们枯在章华之台的颓墟

谣诼啄破了蒙面的黑纱

九歌里，只剩山鬼

她依旧出没在那嶙峋的涯岸

月照下的赤身乘跨滚烫赤豹

赤豹的利齿如昨，如寒冰之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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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端午——一个不够准确的时间

其实抱石怀沙的那“扑通”一声

本无法记于竹简楚帛

那夜的江水亦不冰冷

预设的绿藻之门随开随阖

长剑就这样插进沉默的鞘

命运被装回自己的漆木匣子

唯辞藻和碎目光浮出水面

很不幸，我偏偏是那两千年后的

拾取者

——2025年端午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