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

茫然的鹿立在茫茫大雾里

它看清第一次纵跳落脚处满是葵绿腐叶

第二次纵跳落脚处

有一团虎掌菌和一团羊肚菌

再远处，大雾垂着厚厚的灰袍子

鹿感到此刻，它坚挺的鹿角正在蚀化

·

更远处传来虎的鼻息

沼泽不会因此微波泛起

那饥肠辘辘的虎活在死亡前夜

虎潮湿的鼻孔余温尚存

虎的每块骨头都痛，支撑不起

沉重的硕大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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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那根花露打湿的枝头

一只莫名之鸟在悠长地啼叫

一次一次像是有所诉说

鹿听到了更深的茫然

虎听到了往昔

那一去不返的大怒，和欢乐

·

大雾外，是个冰冷的满月

一条火红的蛇终于蜿蜒而出

它如何逃出雾的封禁

这从无表情的侥幸越狱者

不肯回忆

也不肯言说

——2025、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