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窄长的、脆薄的、喧闹的、虚饰的

那伪装成龙的

那载不动楚云楚雨的怨愤

却装满欲望的

那逞技于狭窄河床，试图以木桨

制造风与波涛的

那从空空的神殿抬出

挣断禁忌之缆的

那敲响未经血祭的牛皮鼓

搅扰山鬼河伯的……

那被准许的唿哨，和无焰的火把

那抛弃悼歌，转为盛典的合唱

那触目的欢乐

那售卖的筋力

那面具，那面具背后的面具

那油彩底层的油彩

那渎神的电喇叭

那电喇叭里不洁的咒誓……

那一日，当然没有寻找和打捞

没有披萝戴荔的追怀与沉吟

那一日，香粽不抛给饥饿水族

米酒囚在二维码的禁笼

那一日，没有人沉沉一场大醉

正如没有人回看江渚的薄雾

而那一日的薄雾遮蔽着一双

久已失望的眼睛……

那窄长的、脆薄的、喧闹的、虚饰的

没有甲板的“舟”

却把这厢所有人

都载了去……

（2024、6、10，甲辰端午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