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海上时光，那好多年

驶过冰海，去另一片冰海

穿越黑风暴，走进更黑的风暴

在贼鸥的惊叫中放弃抵抗，并默祷

看死神的三趾足栖落桅杆

它腥臭的呼吸已吹凉我的脊骨

但却像受戒的雪域白狼，避开了

磕长头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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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者，这诗

不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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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沙漠上超大的月亮

像灯火明亮的拱门引我迷路

风一直追赶着疲惫的驼蹄

沙砾敲打空水囊的声音

是密咒或是灵歌沉闷的尾音

臆想沙丘的后面只会有我的影子

但其实，是一杯葡萄酒和生命的

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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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者，这梦

不是我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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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古墓，在中年之谷

在巨蜥蜴守候的颓塔下面

盗墓的哲人前辈枯骨早白

追问的阶梯都已风化，迷宫谜

先谜了掌中的微灯，剩一点光

照我在唯一的壁画前喘息片刻

却仰见一只凤鸟裂开背脊

正生下我，在时光流血的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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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者，这传说

不是我的臆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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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很多，最清晰的是那夜

我和你携手欲过那道镂花木门

门上四个青铜锁眼盘着四条绿蛇

钥匙，丢掉钥匙会是另一人生吗

我们对视，在彼此眼中

寻找答案，像寻找虹中的神秘墨迹

然后，我们把中指竖成四句诅咒

同时插进绿蛇潮湿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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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者，这门

打开了吗

（202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