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大酒店的前厅四张木桌

灯火昏昏恰好适合那些兴奋的脸

这邀约、告别、枝蔓横生的驿站

风一样的来和风一样的去

有些聚散，像白马没入灰色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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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年轻的声音都被烈酒点亮

这老胡同四百年中最好的声音啊

这老银杏树喧哗的黄金时间，这

明城墙下的蒙马特，用半熟法语

唱“好一朵茉莉花”的新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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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爱过的第十九个姑娘

为她祝福，用粗爽的诗句和大醉

我那时字迹潦草，像暴雨

我那时刚刚晋升上尉，满头黑发

像柔软的热带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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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像乌云轰然而散

老亨利，哲学系刘，电厂侯少白

流寇明子拐走了店主三哥的侄女

哲学在别处、艺术是他乡

乌云轰然而散，一去，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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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子夜，也许只有我还想起它

在南方温暖的海潮声中，只有我

会想起那个讲湖北话的波伏娃

她手指冰凉，在我的腹肌上

留下了大熊星座的图案

——2022、11、3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