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两棵树，一幕悲情

它们的纠缠要用根，用树影

要鸟儿偶尔泣唤，才够彼此摸一下

淋湿的脸

2、

听雨的人

你该把更细密的雨声收拢来

给久未拨醒的

五弦八宝曲颈琵琶

.

漫天雪

已在路上

3、

在草原与荒野的错落处

所有河流都南归去

所有村民都相识，而不熟悉

唯一的红衣喇嘛熟悉，而不识

.

那只金翅鹞子把这情景

看在碧眼里

4、

想起山南纵马日

胯下有疾风，怀里

有你尖叫

.

……有点假

但还是欢喜

5、

事以须臾痴狂始

以无果终

以飘雪的频来

影舞在壁炉

.

不再有温度

仍烫伤夜

6、

苦口绿酒，甜舌荔枝

咖啡红颜大长腿

因心脏病加重——今夜都忌了

7、

蝉以高鸣别

我戴着厚厚的口罩

形如书上那些失意的纵横说客

踅过苦楝树下

8、

——愿我无敌意、无危险

愿我身心离苦，如空气

不被见，不被追逮

不吃鞭子

.

在御马厩，我低头铡草

对着黑马耳朵

默念以上祷辞

9、

明月明月明月明月明月明月明月

明我者月，不明我者

是玄武岩斜长岩角砾岩和岑寂的

太空粉末

10、

莫高窟的北壁若荧若暗

伎乐队的铃鼓声歇，篪和埙

吹了起来

.

远近两棵树，腮红早不再

空老又一岁

2022、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