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一只苹果开始：啃着那只青苹果

从“苹果园站”刷卡，去逆行

时光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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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像一声咳嗽，“刷”地滑落

“八角游乐园”的尖叫和“八宝山”

不可言说的淡淡黑烟

彼此刺穿和吞没

互见和互证

车逃过“玉泉路”，缓一口气

前面就是不再松树肃肃的“五棵松”了

然后是平庸而不真诚的祝福——

“万……寿……路路路……”

“万……寿……路路路路……”

而“公主”，在更东面

“坟”在灰凉凉的亮雨中

株守马蹄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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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的“栈”不是“军博”的“站”

“木樨地”没有嚼起来清甜的野苜蓿

“南礼士路”——西南出口处

西北风曾把旧爱吹进一座大楼

玉人就此，在楼窗里老去

“复兴门”——桥头西北的女神雕像

已阅尽四通八达的纷乱歧路

她不在乎光阴，只在乎

谁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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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单”到“东单”可安然而过，也可

憔悴了红颜

“天安门西”到“天安门东”

走马观碑、观世音、观大自在的

在与不在

车到“王府井”，算一个小结

有水井处，“歌”的不会是“柳词”

而是高温加热的焦躁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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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渐渐安静——“建国门站”

旧繁华到此谢幕，新魅惑在东方升起

像老码头泊进一艘富豪邮轮

“永安里”——

“国贸站”——

“大望路”——

也曾买醉，掷过千金，只是

不曾尽兴。千帆过尽

帆下打着瞌睡的赭袍人

定非凭栏斗酒的江湖骇客

而是大虚妄间爬进爬出的

数字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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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惠”一过，终点站在望

“四惠东”——一个勉强造出的无趣名字

出站口站着穿圆领衫和圆口布鞋

呷着“牛二”的埃兹拉·庞德

“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

Petals on a wet，black bough”

——他说。有人掏出手机扫他微信

打赏他

一元古都爷们儿的恩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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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相约——明天或后天

从“四惠东”开始沿着时光的去路

去啃那颗缩水的苹果，以此验证

我记下的日子水分不多

虽刻意真实

亦无深意

——2022、8、11

【注】北京地铁1号线一共23站，分别为苹果园、古城、八角游乐园、八宝山、玉泉路、五棵松、万寿路、公主坟、军事博物馆、木樨地、南礼士路、复兴门、西单、天安门西、天安门东、王府井、东单、建国门、永安里、国贸、大望路、四惠、四惠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