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黑翅巨鸟，飞落碱滩

像一个族群对另一个的一场入侵

然后是发疯的雨冲刷碱花

时间冲刷着最初的惊愕和怒恨

但细瘦的芦苇看上去稀稀落落

没有一株可以成为长矛

雪白的缨穗在雨中一点点暗淡

头颅低垂，顺从而隐忍

个个都是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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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黑翅的鸟群突然飞离

芦苇很想直起老人的腰

眺望命运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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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听过的最惊悚的一课

讲课人还捧出一枚青色的鸟蛋

很多——他说——铺满碱滩

很多鸟蛋成了我们的早餐和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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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安定医院那辆白面包车

他在一片晚霞中告别庸常吾辈

此前，他腰上已开始生出鸟羽

他头发蓬乱

如同雨中肮脏的芦苇樱子

（——2022、8、2，安定医院以治疗精神疾患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