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所有人，从此刻到时间落幕

我们低飞

低飞在紫穗槐和樱桃树的腋下

穿过灰瓦不全、那豁牙的颓檐

从广化禅寺仅存的老山门洞飞出

我们低飞，掠过都市每一张

疲惫的侧脸

.

告诉城郊最俗常的白杨林子

告诉生了锈，不复轰鸣的铁轨

告诉被遗忘的水草们，和芦苇们

我们拒绝高远，低飞而歌

那芦苇只屑稍稍思想一下

就会让失语已久的如雪芦花

开出风的声音

.

作为低飞者，星空过于虚幻

彩云过于拥挤。钟鼓楼头

落日像那敲钟人越来越寡言

而低飞让短裤男孩儿尖叫起来

他的漂亮妈正给葡萄和蔷薇浇水

他妈的水，打湿我们的青色弧线

那弧线也会划进他妈漂亮的梦里

.

告诉所有人，时间之幕

终会落下，落到我们低飞过的

空旷舞台

海潮一定会涌来，重塑开始

低飞者亦可见证

并拍打铁灰色的翅膀，低低地

掠过浪的眉毛

（2022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