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Here

哈利是被一声高过一声的刺耳电话铃吵醒的。他皱着眉头撑起身子，抓住了仍在震动不停的手机——自从两年前德拉科开始涉足麻瓜产业，这个麻瓜的通讯工具就悄然在巫师界流行起来。

 

电话那头是女孩惊慌的声音：“部、部长，我知道今天是周日……但是在翻倒巷有两个巫师被袭击，要不然你还是……”

 

哈利点点头，而后想起对方其实看不见，他清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安抚道：“别担心，露易丝。告诉我地址。”

 

被称为露易丝的哈利的助手飞快地报出了一串地名，“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小队等在对角巷了。”

 

“谢谢。我马上过来。”哈利挂断了电话。他反射性地望向自己的身边，却没有见到熟悉的金发。哈利缓慢地眨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德拉科已经走了。他昨天晚上说过今早要去法国。

 

好吧。这也是公事需要。哈利颇为无奈地想。

 

他翻身下床，腰有些酸，不过问题不大。大概是因为他们昨天晚上用了正入的缘故。哈利快速地穿好衣服，简单梳洗后幻影移形去了对角巷。做这一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单身的时候，自从和德拉科确定关系以后，他总是会被对方半逼迫地要求好好打理自己，顺带好好吃早饭。

 

露易丝的办事效率很高，几位傲罗已经等在丽痕书店门口了，他们若无其事地谈笑着，嚼着三明治，看到哈利来了，都露出快活的笑容向他打招呼。

 

哈利微笑着走近他们，“早上好，先生们。”露易丝瞪了他一眼，他随即大笑着补充，“和这位可爱的女士。”

 

“你还是喜欢逗女孩们开心。”威廉看了眼瞬间变得羞赧的露易丝，递给哈利一个三明治，感慨道，“真不知道你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居然能让你安定下来。”

 

哈利谢绝了威廉的三明治，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他半低着头，微笑了一下：“He is very good.”

 

“He??”威廉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哈利，一时忘记了咀嚼。

 

哈利没有再回答威廉无休止的缠问，他向前一步，拍了拍手让傲罗们都看向自己：“很抱歉占用大家的休息时间。谢谢你们。”

 

“没关系。”大家齐声喊道。

 

哈利又一次微笑起来，“谢谢。那么，我们出发吧。”

 

 

哈利波特非常讨厌翻倒巷。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阴沉，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夏季，这里却仍然阴冷黑暗。偶尔有行色匆匆的巫师经过他们，兜帽下被阴影笼罩的面孔苍白干瘪，眼珠浑浊但抵挡不住眼里的戾气，这样的氛围让原本谈笑风生的傲罗们都沉默了下来，一个个面容严肃。

 

哈利抓紧了他的魔杖，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注视着他们，街道上人烟寥寥，甚至两旁商店也不见得有多少人在。这让他觉得有些不正常。他正准备开口提醒他的队员们保持警惕，一道绿色的光线就砸在了不远处的店面上，被魔法袭击过的地面瞬间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小坑。

 

哈利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立即反应过来，对着魔法到来的方向甩了一个昏昏倒地。其他的傲罗也立刻采取了行动，背靠背组成一个圆形，立即进入了战斗状态。

 

但是预料之中的混战却迟迟没有到来。四周安静极了，原本就没多少人的街道上此刻更是一个人都见不到了，哈利不敢放松，快速念着咒语在他们周围设下一层简单的保护圈。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黑影在一家商店的橱窗后一闪而过，他立刻甩去一个神锋无影，魔法将窗玻璃震得四分五裂，但还是没有击中目标。

 

哈利抿紧了嘴唇。这下遇到麻烦了。

 

果然，很快从另一个方向又飞来一道咒语，它原本指向哈利的对面，但却在半路拐了一个弯，一下对准了哈利。哈利设下的保护圈只是让它的速度减缓了一点，魔法像是长了眼睛的匕首，向着哈利的胸口刺去。

 

“盔甲护身！”威廉敏锐地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对哈利施下保护咒。而几乎就是在他念出咒语的同时，对方的恶咒也到了。绿色的光剑撞在保护屏障上，速度明显减慢，它猛烈地抖动着，连带周边的空气都产生了波纹，终于，在那道光芒消解的同时，保护屏障也消失了。

 

哈利感激地看了威廉一眼，却丝毫没有放松。威廉的实力高强，但即使是他施展的盔甲护身也只是堪堪挡住了对方的咒语，而且在吸收咒语后立刻消失了，这只能说明，对方的咒语比威廉的还要强大。

 

他没有时间再去分析了。刚才的咒语像是个信号，在它消失的同时，各种各样的攻击咒语从翻倒巷街道两边的商店中射出。刚才还阒然无声的翻倒巷此刻浮现出许多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影，宛若鬼魅。

 

哈利无暇思考，他知道他们中了埋伏。他挥舞着魔杖念着他所知道的所有攻击咒和保护咒，场面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咒语从他的身边擦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咒语有没有命中敌人。

 

他看到一个人对着威廉举起了魔杖。“除你武器！”他大叫着，看到对方的魔杖飞了出去，“统统石化！”他又补上了一个咒语，对方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还没来的及松口气，就听威廉在他身后大喊：“哈利，小心！”

 

他反射性地忘旁边一扑，但还是没有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咒。他的手臂被划破了，血液很快染红了衣服。该死的。哈利没时间管他的伤口，因为此刻那些黑衣人越来越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哈利对着自己的手臂扔了个止血咒，但看起来没什么效果。看起来他们用的是高级黑魔法。

 

哈利现在只求自己别死在这里……毕竟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他连那个混蛋的一句“生日快乐”都没听到。哈利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德拉科，想起他总是冷静的灰色眸子，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阳光照射下会浮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淡蓝色。哈利抿紧嘴唇，该死的，他得活着回去见他。

 

接着就是长达十分钟的混战。哈利这次带来的人不多，他们一直处于被压制的局面，虽然对方损失的人马绝对比他们要多得多，但是哈利的傲罗小分队也有不少人中了咒倒在了地上，原本十多人的小队，现在只有他、威廉、和另外两个队员在苦苦支撑。那些黑衣人似乎能在各个商店中穿行而畅通无阻，这让他们的行踪变得极其诡异不定，同时也让哈利他们很难命中目标。

 

但是现在那些黑衣人却一改他们打游击的作战方式，纷纷从商店中出来，向同一个方向聚拢，哈利看了看，这里至少有二十个人，四比二十。哈利觉得嘴里一片苦涩，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们不可能赢。

 

哈利和他的队友们聚拢在了一起，提防着看着袭击者。但是他们却没有动作，似乎在等着什么指令。这时其中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他戴着兜帽，看起来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这时候那人突然笑了一下，他施了扩音咒，那声低笑仿佛炸雷一般响在哈利耳边。重新恢复寂静的翻倒巷一时只有那人冰冷的嗓音：“又见面了，哈利波特。我亲爱的救世主。”

 

那声音该死的熟悉，哈利立刻知道了他是谁：“鲁伊斯……”该死的，他早该料到的。

 

“自从上次一别，我可是很想你呢……亲爱的哈利，你说怎么办才好呢？”他的声音透着困惑，似乎真的在为这个问题烦恼。

 

“但是上次我们的快乐时光被那个金发小子破坏了。”

 

德拉科！！哈利几乎要叫出声来。梅林保佑他没对德拉科做什么。

 

“呵呵。”那人似乎觉得哈利的反应很好笑，“别担心啊，我可没兴趣去法国找那家伙算账。”

 

哈利松了口气，但仍然充满警惕，他将魔杖对准鲁伊斯，戒备地开口：“你想干什么。”

 

鲁伊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快乐起来，“我想起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可以让我不要继续想你了。”

 

话音还未落，鲁伊斯就将他的魔杖对准了哈利：“阿瓦达——”

 

“除你武器！”伴随着清亮的女声，鲁伊斯的魔杖被打飞，他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右手，疑惑地将目光对准来搅局的人。

 

哈利也看到了来人，他失声道：“赫敏！”

 

赫敏的魔杖对准了鲁伊斯，她一边提防着对方是否有进一步动作，一边冲哈利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她的身后是另一组傲罗分队，哈利惊喜地看到罗恩也在赫敏的身后，正冲他挥舞着双臂。

 

场上形势瞬间逆转。鲁伊斯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冲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魔杖飞来，”他沉声道，赫敏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动作，她身后的傲罗分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三十多根魔杖都对准了鲁伊斯。

 

鲁伊斯念了句不知名的咒语，大量灰色的烟雾从他的魔杖顶端倾泻出来，瞬间笼罩了他们，也挡住了哈利等人的视线。

 

赫敏很快反应过来，“统统石化！”她对着鲁伊斯的方向扔出一个又一个咒语，可惜都晚了一步。

 

烟雾散去，鲁伊斯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赫敏咬了咬下唇，并没有多做纠缠，立刻嘱咐她带来的医生们查看受伤傲罗的伤势，她和罗恩则跑到了哈利身边。

 

“Damn you!”赫敏看到了哈利肩膀上无法忽略的伤，她又急又气，狠狠捶了下哈利的胸膛，但又不敢下手太重，最后落下的只是轻飘飘的一拳，几乎像是嗔怪了。她一边熟练地给哈利施各种疗伤的魔法，一边半是责备半是担忧地念叨：“天啊，哈利，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要不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罗恩没在魔法部找到你，临时要了支分队出来，你肯定凶多吉少了。”而罗恩则站在一旁，他看起来着急极了，脸几乎和头发一样红，他想给哈利一个拥抱，但又担心使他的伤势加重；想上前帮忙又被赫敏“你别来添乱”的眼神喝止，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对不起。”哈利颇有些愧疚地看着赫敏。

 

对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要是不莽撞就不是你了。”

 

随后他们开始收拾一地的烂摊子，哈利想的没错，这确实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他们在翻倒巷的商铺里找到了不少被施了昏睡咒的巫师，在被咒语唤醒后他们都一脸地茫然，看起来应该也中了“一忘皆空”。在连续询问了5个巫师而都是同样的结果后，哈利果断绝对停止盘问，让那些睡着的家伙们自己醒过来吧。他和其他人一起把受伤的傲罗们都送到圣芒戈，幸运的是，他们都伤的不重。

 

忙完一切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哈利在安顿好受伤队员后和赫敏罗恩一起走出圣芒戈。紧绷的神经放松后，疲倦和饥饿立刻缠上了他，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家，狼吞虎咽一顿后好好睡上一觉。他刚想问问罗恩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就听到赫敏低呼一声：“该死！”她的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我竟然忘记了！”

 

她转向她的丈夫，露出了类似于求助的目光，看样子完美小姐似搞砸了一些事情。罗恩在愣愣地盯了赫敏一会儿后，恍然大悟：“哦！是……”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赫敏的一记眼刀成功阻止了他。

 

“怎么了？”哈利关切地看着他的老友，“是雨果出了什么事么？”

 

“雨果很好。”赫敏呼了口气，哈利猜她应该又在琢磨该怎么善后了。果然，很快赫敏恢复了冷静，她对哈利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哈利，我们也许得先走了。”

 

哈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就在赫敏准备拉着罗恩幻影移形的时候，他慢吞吞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该不是你们为我准备的生日宴会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赫敏的身子明显一僵，她挫败地转过身来，向哈利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而罗恩则嘟哝着类似于“（被发现）挺正常，不管怎么说哈利正在和一个斯莱特林约会。”

 

“哦。”哈利微笑起来。赫敏和罗恩每年都记着他的生日，而且也十分重视对他生日的庆祝——除了前年——那时他和德拉科都在国外没能回来，为此赫敏还郁闷了许久。他走上前给他的两个好朋友一个热情的拥抱，“谢谢，真的谢谢。”

 

“这没什么。”赫敏也微笑起来，这时候她看上去完全不担心家里的烂摊子了，（好吧，只是看上去。）“我们是朋友。”

 

“Happy Birthday, Harry.”

 

回到赫敏和罗恩的小屋时哈利才知道为什么赫敏如此激动了——很显然，上午的突发事故让赫敏-总是有条不紊的完美小姐-格兰杰，忘记了她为哈利准备了一个惊喜派对。（好吧，如果每年都有的话，这真的一点都不惊喜了，lol.）派对的组织人和寿星都迟到了两个小时以上，这让不少人怀疑这是不是个恶作剧，但也正因为如此，留下来的都是哈利的老友们，这让哈利发自内心地高兴。

 

当哈利终于出现的时候，这帮人正无所事事地围坐在餐桌边，餐桌上是令人垂涎的美食，因为被施加了保温咒，所以这会儿仍冒着热气，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忍住不大快朵颐，还真是难为了他们。

 

看到哈利，他们一个个都愣住了，看起来赫敏应该关照过他们在哈利入场时，要给他个“惊喜”，所以在短暂的惊讶后，他们陆续反应过来，纷纷跳起来，推推搡搡地挤到哈利面前，将滑稽的尖顶帽戴在哈利头上。

 

哈利有些哭笑不得地扶了扶他被撞歪的眼镜，又将那个似乎是孩子专属的生日帽向下压了压，他很意外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留下来，他甚至看到了查理！

 

“生日快乐，哈利。”第一个祝福他的是卢娜，她睁着那双迷蒙的银灰色眼睛向他微笑，“德拉科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去法国了。”哈利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轻松自然点儿，他可不想像个女孩子似的因为恋人缺席而闹别扭。

 

卢娜看起来有点不满，但是她还是拥抱了哈利，“为什么他不能飞回来？”她的语气几乎像是抱怨了，对此哈利只能抱歉的笑笑。他和德拉科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强迫与占有，他们尊重彼此。

 

“你为什么不去吃点东西呢？”他岔开话题，“你们一定都饿了吧？”

 

卢娜探究似地看了看哈利，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Okay.”

 

哈利刚松了口气，就看到原本已经走到餐桌边的卢娜转过身面对他，语气笃定：“You do care. Don’t you, Harry?”

 

哈利哑口无言。

 

是的，她说对了，他确实在乎。生日一词在他来到霍格沃兹之前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甚至没有人记得。他不会得到哪怕一点点友善的对待，遑论礼物。哈利无数次庆幸自己是个巫师——是的，他知道自己得对付那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但是，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回报，他得到了友谊甚至爱情。Well,这并不代表德拉科就是其中的一员，事实上，在更长的一段时间内，德拉科在哈利生活中扮演的角色都只是另一个处处与他针锋相对的敌人。他敢发誓，如果他在霍格沃兹收到了来自德拉科的生日礼物，里面绝对是一个恶咒——或者一个和那个差不多、或许更糟糕的东西。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德拉科是他的伴侣，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他的丈夫，他们的感情之路并不顺畅，但足够牢固。他们尊重彼此信任彼此，他们并肩作战但并不彼此依附，这就是哈利从来不强迫德拉科的原因。他们都足够强大而能够独当一面，哈利很确定德拉科不在他也能过得很好，但是，就算他能够一如既往地进行他的本职工作，毫不畏惧地面对敌人，也并不代表他不想让德拉科陪在身边。

 

Merlin…Damn. Draco……I miss you.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