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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2024-04-16 15:4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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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渠

西山

西塔

阎旺海渠

银师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2

甲辰年注定是一个喜忧参半多事之年。

添丁进口当然是喜。我辈三兄弟六姊妹均有凤来仪且多成双结对,此次若能龙翔九天当是喜上加喜;当然心平气静顺其自然也是喜;老人体弱多病是忧;但三餐尚能饭生活自可理也是喜;子女持家负担重为斗米而折腰是忧;尚年轻康健有奋斗机会是喜;童幼小缺少照应之人是忧;即要入学堂得启蒙不愁长大成人亦是喜;儿子职称终晋高成为家族中职业称呼最高者是喜;事业平平发展前景堪亦是忧……

今年的清明梁外天高云淡风尘不动是少有的好天气,想起去年的清明大雪纷飞好一派北国风光,冷暖差别如此之大这就是高原的气候我的家乡的天气!

清明一早和三子父子、二子家侄女一行四人一起乘坐侄女的新能源车一路西北行,约百零二公里后就到了我们弟兄的出生地塔拉沟阎旺海渠了。

南北两梁上的榆树柳树和渠渠里的榆树已返青发绿了,沙坡上的柠角沙蒿也吐出绿芽散发出特有的清香气味,山梁上特有的“梭胡子”草和沟里的菅草青草也长出了草芽芽,一派早春气象。在旧居旁边邻居圈养的“一坡”(方言,意一群)羊正被偷着放出来“跑青”(吃刚长出的草),这是现在的生态政策不允许的。后来碰到羊群的主人西山邻居蔺家的三小子,说就偷偷放一会即圈起来呀。这小子小名叫银小子,是我们弟兄小时候的玩伴之一。

在阎旺海渠的“沟门”(渠渠东高西低向西汇入塔拉沟河川的地方)两兄弟便下车步行爬上渠北坡,沿坡看了小庙遗址和当年娘娘坟墓的暂存处。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阎旺海渠前渠北坡上的小庙残存-银师摄于2024年清明

   那小庙是我小时候的记忆之一,过了近百年竟然还存留着少半截白泥墙,可见北方的土打墙确实耐久耐风蚀了。

阎旺海渠大约不到一公里长(下次有时间要精准步量一下),习惯上从“旧生处”(方言“旧居”意,发“盛”音)那里分为前渠和后渠,这肯定是祖父母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根据父亲的回忆录推算的)迁移来此地创业时就留下来的方位称呼。当然,爷爷娘娘几乎对整条渠的每个沟壑台地坡洼都有各自的称呼命名,前些年在我的博文《往事如烟-塔拉沟那些年》中有记载就不重复了。

这前渠渠的两面坡上我真是“久未光顾”了。每次回来都是直奔后渠渠,后渠北坡建有家族墓地是每次回来必去的目的地,或祭拜或看视眊料是后人生活中的一件大事。连带的后渠南坡也多有走动的,所以这次就特地走上前渠北坡,要了了这个心愿。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阎旺海渠前渠北坡(左上方为南坡,远处是西山)-银师摄于2024年清明

前渠北坡有一平台,似乎在我记事时是个打粮食的场面(“对打对”[方言“对面”意]的南坡上也有一个场面,使用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吧)。北坡“场面”原址东边以前见到有住人的炉灰遗留,好像是刘姓“咕噜匠”(方言即“小炉匠”,在我的博文《往事如烟》系列文章中写过)住过,旁边早年有棵桃树,是爷爷种的,好多年都没果实,估计是独苗不能授粉所致吧。

小时候这一带的坡上常能捡到带铜锈铁锈的三角箭头儿(箭簇),大弟还捡到过一枚铜锈小刀,后来由我收藏至今,但因我缺乏考古常识,以为就是把锈蚀的古铜刀,磨的锋利闪亮,还不小心碰断,后来才知道应该是一枚古刀币,但已经破坏了文物应有的价值了。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照片中显示的即为文中所说的古刀币和箭头儿,估计两千年左右算文物了吧 -银师摄于康巴什2024.04.09

可见千年前这里一定是个古战场或者是人居之地,不似现在的干旱沙化人烟稀少。北坡靠近居住房舍的地方原来是一亩左右的坡地,印象深的是这块地种的是耐旱的荞麦或者蔓菁,因为我曾经在秋天挽(拔)过荞麦和蔓菁,记得那蔓菁虽然小却很甜脆,小时候很爱吃的。那时候到了夏秋时节靠渠底的坡上还有一种叫做“沙奶奶”的野果,纺锤形有白汁,要嫩的时候吃,口感也是甜脆很好吃,老了就变成飞絮状的种子了,不知道这植物正名叫什么,一直以为就老家塔拉沟有这种矮丛状的植物,结果前几年在康巴什北畔的小土山上竟然也发现了一苗“沙奶奶”,而且结有果实还摘得吃了几个,当时还特地记住生长的地方,但过了两三年后却找不到了,可能是让什么动物吃了或拔了,真可惜!这也说明塔拉沟有的植物可能在方圆一两百公里内的整个鄂尔多斯高原上都有可能生长了,比如有一种当地用其花做调料的俗称“泽蒙”(发音)的植物,以及沙葱、“锁妞妞”(发音,一种叶子和花都极似兰花的植物,果实在半埋入土中的根茎处,一两公分大小状如灯笼,内有无数小白颗粒,甜脆好吃)等等能直接入口或简单捣制就能食用的植物在东胜、康巴什一带都有生长。前渠坡上还生长着几种药用植物,如艾蒿、金银花,还有大(念dai去声)黄等,大黄这种药材是爷爷自己种的,方便自用,我小时候凡生疖肿上火咽喉肿痛,大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阎旺海渠前渠北坡(小弟位置以下为从前的耕种地,中部建筑物东侧即旧居,远处是后渠。)银师摄于2024年清明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阎旺海渠前坡及中段-银师摄于2024年清明

人就去拔几苗大黄熬汤喝,疗效不错。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爷爷在前渠渠底打了一口俗称“乞杆井”的井,就是在长木杆的一头挂水桶,另一头配重石头块,利用杠杆原理能不太费力气打水的井。(我凭记忆手画当年“乞杆井”图附上一览吧。)有了这眼“乞杆井”爷爷在前渠就有了水浇地了,种的糜子、麻子、高粱、玉米等等就不怕干旱了,记得井旁边还种了点旱烟,但爷爷自己并不抽烟,种烟专为卖给别人,赚点零花钱。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前渠乞杆井记忆图-银师手绘 2024.04.13

上了北梁往北看下去也是一条渠,家人称之为“背后渠”,比爷爷的渠宽大且长,六十年代住着我叫“二佬佬”的远房本家和他的三个儿子。爷爷就是这个“二佬佬”当年“拉扯”(介绍过来)来的,所以爷爷一直对他这个叔父很孝敬。“二佬佬”解放后划“成分”(共产党搞土改对农民划分的政治等级吧)是地主。我小时候去过几次他们家,住的房间不过比其他人家多了个里外套间,还有碾磨坊,可能还有雇人种地吃租子,所以就够上“地主”这个成分等级了吧。他的三儿子我叫三爷爷,后来移民到“滩上”(黄河南岸),和我工作的地方一河之隔经常来往,是个慈祥厚道的长辈。他的五儿子年龄和父亲相仿,是父亲的“发小”又同时在解放前后时期(父亲应该是开国前几天参加工作的,却怠于找人证明而归于普通退休。)参加工作,他进入了供销社工作后来是塔拉沟供销社主任。他的小孩是我小学同学,两家老小既是同族又来往密切,但这位我叫五爷爷的年轻长辈却在“文革”期间的1968年(或前一年)被当时的“造反派”毒打致死,那几年爷爷和父亲四处奔走给五爷爷鸣冤,几年后终于获ping反此是后话了。

这个“背后渠”的后渠还住着姓郭的“平事”(看风水先生,都叫他郭板头)一家和做炮仗的侯家,这两家拥有的技术和产品也是附近的人们经常能用得到的人家。记得小时候家里有点什么灾难就请老郭“平事”来念叨几句画几张黄表纸符,然后满院子跑几圈把纸烧了就“平了事”了;现在这门技术活是传到他的两个儿子了,家坟在这里,时不时的也要用一下小郭“平事”的(名叫郭迷牛)。至于侯家,爷爷逢年过节要放些响炮就买侯家的炮仗了,说是他家的炮仗“硬”(方言“响”意,读成ning声),尤其是叫做“麻雷子”的炮在空旷的高原上响彻四方。爷爷爱放炮仗,早年自己有马,大年初一要骑上马跑很远的地方放几个炮,我记事的时候记得爷爷过年要到南梁北梁放的。

“背后渠”还有很多故事,有机会有空再说吧。现在的“背后渠”早已换了人家,原来那些人家的住所只留下残垣断壁了。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从西山上东望,远处隔着塔拉沟干河川从左依次为“背后渠”、阎旺海渠、南渠渠和杨满沟近 处是俗称的“西塔”-银师摄于2024清明

从北梁上再向北远望,能见度好时可以看见近百公里的蓝蓝的阴山山脉西端,叫做乌拉山,我在那山下生活工作了二十余年,有许多故事也是后话了。

从北梁上西望,隔着塔拉沟的河川是近在咫尺的西山,那是南北向的连绵多石头山,绝对高度不过百十米却显得巍峨,靠沟河这面可以清楚看见几个大片岩石构成的山凹洞穴,当地俗称“石岩湾”,在父亲的回忆录里有记叙。

西山下面是此地少有的傍着河槽的一溜平地,当地人称“西塔”,(还有个“南塔”就是当年塔拉沟公社所在地,一般就叫“塔上”。)这“西塔”上从前有好几眼深水井,井上装有叫做“水车”的抽水机具,套上牲畜转圈拉着就能抽出水来。我每次路过有“水车”的井总要看一会抽水,对这个铁家伙很好奇。后来好像有一眼井用上烧煤的蒸汽机(俗称“锅驼机”)代替牲畜抽水,那时代算先进的了。有了这抽水机具,西塔上就是水浇地了,在这个十年九旱的地方有一片水浇地非常不容易。这几年我一直想找一部“水车”拍个照片但找不到了,估计早就当废铁卖掉了。同样,还想找一辆以前本地常用的运输工具叫做“二饼子车”的木头车,但连个木头车轮子都找不到了。一个时代就这样了无痕迹地突然消失了。

西山给我留下记忆是和母亲分不开的。那是母亲年轻时终年劳作的地方,也是母亲作为解放后早期入党的农村妇女追求理想逐步成长的地方。

我在塔拉沟上的小学,1964年小学毕业到杭锦旗中学上了一年学就随父亲工作调动转到东胜一中就读,在去东胜之前的几年已经能干点体力活了,假期就和母亲一道参加农活劳动,干的次数最多的是锄地割地,也参加过西沟筑土坝。这些农活就在西山的沟渠坡洼一带,兜兜转转离家约两三公里远,一天来回要走十来里路。

那是“人民公社”时期,吃“大锅饭”挣“工分儿”,成人一天大概挣十分,我大概能给个两三分吧(到年底分红收成好的生产队每一分工分也许能分到几分钱,差的还要倒贴的)。虽然是十五六岁的“后生”,锄地割地也能锄割两“垄”(行)地。记得割地的镰刀是大人磨好的,很锋利,左手一把握住“庄户”(庄稼)要倾向前一点俗称“戗茬子”,然后右手挥出镰刀顺势向后下方一拉就割下来了,如果镰刀不“快”(锋利)或者握把的方法不对就很容易打滑割到手指,我干活比较小心认真,不记得伤过哪里。我锄地割地的速度不算太慢,割下来的庄稼要自己捆绑好,拔下几苗带根须的庄稼,然后分成两把,根须相对拧一下再对分一下就成了可以捆绑的草绳子了,俗称“打腰子”(念去声yao),这是有点技术含量的活,我都学会了。那年头农村吃两顿饭,出工时在家吃一顿,后半晌要在生产队的伙房或者指定的人家吃一顿。记得秋收时期农家饭有煮玉茭子(玉米)、焖“捞饭”(糜米饭)、“亢山药”(蒸土豆)、煮蔓菁萝卜这些,味道正宗喷香,和现在吃这些食物的味道口感完全两回事,估计和那时种地都用农家肥也没有农药有关吧,那才是真正的天然食物,好吃耐饿有营养,此后再没吃到那个味道了。

去年秋天和老三来老家就想去西山的西沟看看,结果我开的轿车到了西沟沟门就陷入河槽子沙地了,只好作罢。这次的新能源车轮胎宽底盘高,原以为能顺利开进沟里去,可是邻居说那河槽不是沙土是沙粒,轿车极易打滑,只好到了我去年折转的地方和三子下车步行,让侄子侄女先开车返回至老邻居蔺家居住的山下等我们。

西沟沟门住的是袁家几户人家,现在几座院落了无生气,当年和母亲曾在这里干活吃过饭。蔺家三小子说这条沟原来十几户人家现在只住一两户了。顺沟西行一里多路后就到了“西沟二爷爷”的住处了,是“背后渠”二佬佬的儿子,我曾和母亲来过这里几次,现在住处已是废墟,但门前的树林还在。我们努力辨认当年走过的山路,从二爷爷对面的东坡上山,当年收工后一般要翻山走这条山路回家,比从沟里走近一点。那时夕阳西下,和母亲俩人走在山梁上不免莫名恐惧感。现在和小弟翻山越岭极目四眺是看风景游故地的心情,三子还带着望远镜时不时望几眼。每次行走在故乡,看见的总是苍凉的高原景色和有些怆然的心境。

西山上正在建高大的输电塔,白花花的钢构架子一直排向南北两边。为架塔架简易公路修到了整个西山上,看来中国的“基建狂魔”延伸到边疆的各个角落了。当然,这些基建是有原因的。这一带虽是穷山恶水,但地表之下已探测明有丰富的煤矿,据说煤矿中还混有铀元素,十几年前就公布过所谓“大营铀矿”的消息了,这是战略性的资源,国家肯定要规划开发的。

在西山上向东南差不多走一里路就到了老邻居蔺家的“脑畔梁”(房后的山上)上了,侄儿侄女也从山下上来看风景了。恐怕打扰到邻居家本想从其南面山坡下山,但仍然让蔺三的媳妇瞭见喊到她家拉话一阵子。这媳妇姓石,娘家就在南渠东边,我小时候她们姐妹经常来爷爷家玩耍,她父亲是爷爷的结拜兄弟,所以长我一辈,得叫她姑姑了。几十年没见自是热情,聊一会已是下午两点多了,谢却吃饭即返东胜。

这趟故乡扫墓行赖于天气晴好圆满顺利。阎旺海渠自上世纪六十年代“WG”后便不再兴旺,随着这条渠的开拓创业者爷爷娘娘的逝去,这条渠里便百业凋零,只故居门前存留下来的百十棵榆树、南北两梁上的榆树柳树以及老坟地里的两棵松树仍然顽强的活着,还有坡梁上爷爷种下的大柠角与自然生长的沙蒿沙竹等等数十种高原植物不畏风沙不顾人间冷暖倔强地生长着。在这里居住过的先人们早已融入了大自然之中,现在所见的草木之神采和精神一如先人,何来悲怆!

  永远的塔拉沟,永远的阎旺海渠,还会再来。

银师于东胜202404.13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阎旺海渠北梁上的榆树,记得是以娘娘为主栽种,现仍顽强地活着,远处南梁上的柳树是爷爷栽种,已“化梢”又新出枝条了-银师摄于2024.04.04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从西山上东望,隔着塔拉沟干河川从左依次为“背后渠”、阎旺海渠、南渠渠和杨满沟,近处山下是“西塔”平地-银师摄于2024清明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从西山向东,前为老三,背景为西塔、塔拉沟河槽、背后渠、阎旺海渠-银师摄于2024清明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从西山东望,前为本人,背景同前幅照片-卫民摄于2024年清明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阎旺海渠前渠-卫民摄于2024年清明

甲辰清明回乡记---银师于东胜2024.04.16再发
        阎旺海渠中段-银师摄于2024年清明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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