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春天的景色》
(2011-09-19 14:5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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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日本宋体春天的景色尺八结香瑞香冢本竹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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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景色》小说里提到的尺八,在廿年后,在上天竺一次聚会上,我终于见到日本尺八专家冢本竹仙先生的尺八和慕名前来的许多尺八爱好者的尺八,并且欣赏了冢本竹仙先生吹的日本尺八古典本曲:《一二三调》(《一二三钵返の调》)、《泷落》(《泷落の曲》)。那声音灵空飘逸、旷古恒世、净化心灵。其中尺八曲《泷落》就出自伊豆国的修善寺,通过他小说中提到的两个字:尺八,我们就会想到《伊豆的舞女》,可见,尺八把《春天的景色》和《伊豆的舞女》紧密联系起来了,他们同样是写伊豆温泉浴场的作品。
“风,却把竹林吹拂得摇曳不止,破坏了他要描绘的景色。”开头一句,就让我对《春天的景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我的村庄的房前屋后也是婆娑摇曳的竹子,这种熟悉的场景,阅读的兴趣就会油然而生,如果没有兴趣,再好的名著也会擦肩而过无法交流,更不可能与作者低吟浅唱。
还有阳光沐浴中的户外写生,这是多么情趣的一件事啊,我在杭州读书期间,特别喜欢美术,休息天就和同伴或者自己一个人,背上画夹,西湖边、北高峰、上天竺、竹林里、小河边,写生的情景非常醉人,那时不像现在的小孩画画和写生都是为了考大学、压力很大,我们纯粹是为了兴趣,快乐胜于一切。一幕一幕的记忆都是深刻美好浪漫的。他的小说就像触丝,触动我的记忆,让色彩倾泻。
竹叶在阳光下如同蜻蜓透明的翅膀,那种群舞的景象一定非常美妙,也映衬了新感觉派直觉的流淌,更像印象派笔下多变的色彩,令人流连。相对小说的主人公来说,是矛盾的,风吹动竹叶破坏了他写生的心情,冬日阳光下轻舞的竹叶又如日本古典舞蹈让他着迷。
最后,竹林也成了感情的装饰,成了美的温泉成了爱情的渲染,直至千代子姐姐的出场。
在冬日景色凄凉的大环境下,作者精心描绘画画的天堂,这个天堂恰恰因为贫瘠使这里的竹林有别于千亩竹林而成了雅致的景色,作者是否蕴藏什么深刻寓意,我不想过多地去曲解,我认为这不仅仅局限作者所描写的日本传统美,而应该是作者吸收了现代美学的精髓。
从景到人再到盲人,接着是动物的集体出场,最后是梅花的雄芯雌蕊,万物的本能,自然转到新月及由雄蕊联想到的丘布特之箭,伏笔显现,叙述的目的在一步一步加浓,生命鲜艳时是如此动人,万物消失时是那么寂寥。梅花为了瞬间的爱情,也宁愿弓背弯腰,何况是我们人类?但是追求之后,人也和梅花一样,快乐和美也不过是瞬间的。
小说接下来具体到爱情的生动描写,着墨不多,但是人物的肢体语言刻画匠心独运,简短的对话预示着爱情的力量,冬天、黑暗、凄凉成为次要,但是虽然次要,这些却是川端康成永恒的基调,再优美的描写画面,都蕴藏着伤感的成分。内心深处复杂、易逝的情绪流出笔端,渴望的东西抓不住,抓住的东西易逝,有如梅花,有如匆匆的盲人……
表面看,这篇小说轻快、优美、像初恋的梦幻,其实,小说中隐藏的复杂也是我们应该注意的,竹林的幽寂,女子小便失禁、山茶花漂浮尿上还有许多冷色调的词汇,作者渴望鸟和枭共栖一树,蛇和鼠同住一穴。只有这样人和自然万物才真正和谐,一切美的东西才会永恒。可是……
“它要消亡到哪里去呢?”这才是《春天的景色》要表达的。
另外,这篇小说里,提到的瑞香花:
从作者对花的描写判断,可以断定小说里描写的花不是瑞香花,而是结香,结香和瑞香虽然都是瑞香科的,但它们是不一样的,结香是落叶后,严冬开花的,花金黄而有茸毛,而瑞香不是,当然结香也称黄瑞香的,但是上下文用花名还是出现了差错。也许所有翻译这篇小说的专家都没有注意这一点。
2011年9月19-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