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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双抢“记忆

(2022-07-10 13:20:38)

我的“双抢“记忆

  “双抢”是我在家乡最为艰苦的记忆。每年的7月中旬到8月初,烈日高温下,我们奔波于田间地头,和时间赛跑。这段时期是农民最辛苦的时间。过了六月,乡村的田野逐渐变黄。学生放暑假了,蝉声唱起来了。家乡各个生产队便开始双抢,我也参加这“双抢”劳动中。
   我小时候就会插秧。约在13岁,读小学时便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为争工分。每天,队里劳动分上、中、下三节,我放学之后,可以赶上一节。年少气盛,我很快成为生产队里拔秧、种田的能手。可是,工分只能拿三分(队里的正劳力最高是12分)。我说,这样子不公平么,是在剥削劳动力。社员们听了却笑我。每年夏季,学校放假后,我都要参加“双抢”劳动。
   1975年,我高中毕业回乡。冬天里,去丁家廊屋头晒太阳。张同根是队上负责耕牛的,见到我一副文静的样子,笑眯眯地说,从今后,你也象头小牛一样,被串上鼻子了。我想,“不见得吧”。好在我的乐趣是看书。说是做到“三上”:马上、枕上、厕上。当然,这“马上”只能改为田间地头了。东风学校如有代课老师机会,我总是很高兴去。因为老师有看书的机会,曾想到老师是自己理想的职业。“长大当个新农民,建设祖国立功劳。”歌里在这么唱。当时,当农民有光荣感。然而,这“双抢” 实在艰苦。
   双抢总在七月的中下旬,这是一年中太阳最毒,天气最热的酷暑期。每天朦朦亮,连麻雀都还没出鸟巢,我们就要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拿着镰刀,光脚开始下田干活去。人人弯下身子,手拿一把镰刀,要将前面成片稻子一把把割倒,然后一把把放好,有打稻机跟紧,便做好脱粒工作。双抢除了抢收还有抢种,田里的蚂蟥和饭赛虫,曾经让我吃尽了苦头!一天,早上,我们在秧田里拔秧,突然发现长裤子里、脚丫子里都有蚂蟥。那蚂蟥吃得肚子滚圆,拉也拉不下来,直叫人起鸡皮疙瘩。还有就是饭赛虫,白白胖胖的,与蛆虫很像,在种田时会经常相遇,一旦被它咬着,痛得哭都哭不出来。种田时手指常磨出血,一行田通常有几十米、上百米长,种完一行田,手指就特别肿痛,还出血,这时,只要有拔秧的机会,我都会很开心,根本不去想蚂蟥有多厉害,只要常查寻,会解决它。
    好不容易,迎来高考制度改革。1977年,我考上了湖州师范,以后当上中学老师。这样,不用在队上争工分,可以丢掉“双抢”了吧?可是,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我家分得几亩田地。而爸爸妈妈双抢时,总希望儿子去帮忙的。
   1983年,我在含山中学当老师。这年双抢记忆犹新:
   8月1日,晴。今天下午在我家后头田里捆稻。我以为父亲只有一亩多田,不料,就这一处就有一亩半呢!他说,总共是两亩七分。我心里不由叫苦!想自已无法摆脱这繁重的体力劳动,加之,我需要有时间来学习。
    我父亲呢?他与二姐承包田分开之后,大有想多种一点田,以“象个人家的样子”。一个家要勤劳致富,他从年青开始,怀着这个心,总算不愁吃穿。我家日子比村上一般人家好过些。因此,父亲坚信,只要勤劳,努力的干,就有好收成,家就兴旺。我想,父亲不再年轻,我师范毕业,有了自己的工作。然而,看到父亲吃力的担着稻子,还不时还抱怨妈妈,说她将稻捆在部头上,太大了!
   8月3日,晴。上午,我们完成了蔡介板桥的种田任务。我听见,父母半夜三更就起床来拔秧了。我到田头时,父亲已在大田的一头开始抛秧种田了。“不用秧绳,反而慢的。”我这么说,走过田埂,到了另一边去种田。我从小在生产队里劳动,以后拔秧、种田成为能手。我种田的进展很快。不一会,到达后,我又拉另一邦田来种。下午,我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踏上烈日下发烫的泥路回家了。我父亲动作慢。要不是肚子饿,我会帮他将最后一点田种完的。我到家了,久久不见父亲回来。在家门口,我想得很多。这讨厌的“双抢”!让我父母年纪大了,还要这般劳累。
    8月5日,晴。为这拖拉机耕田,父亲已跟了半天。终于来到我家田头。我看这一幕是照顾性质的。因为拖拉机下田来,就耕耘了我们一家的田,转身回去了。我种田很快,当然,显得粗糙些。这时,在父亲“严要求,高标准”下,他不敢有意见。我说,要去看书了。心想,上次在蔡介板桥田,我家因为密种,收入却少。
   8月9日,晴。一早,我在矇眬中听见父亲“腾腾”的沉重的脚步声。昨天晚上,见父亲将停在门前小河乔口的农船扫干净了。今天是去善琏镇上交公粮。“唉,辛苦了一个双抢,粮食全交公了。”有村民在港边感叹。这时,我听见母亲在叫我,“还不快帮忙”。我回答说,我在自己的田埂上呢。我的田埂是书本。
    以后,1984年,我调到湖州城郊党校工作,成为党校老师。然而,“双抢”还是要去做的。
1988年7月20日,睛。上午,我在党校宿舍备课,我妈妈托莉云带来口信说:“家里要你回去种田”。 午餐后,我立即回家去。双抢,时间紧。割稻种田要跟时间赛跑,大暑前后,天空干净透明,蓝汪汪的一片。我说,这夏天是焦燥的,骚动的,不安的。第一重要的是风和雨。有时沉默得闷人,有时欢喜得发狂,象一个青春萌动的少女,常会失去理智。傍晚,拔秧三板,种田六分。
    7月22日,拔秧一板半,种田三分。下午,欲雨,装腔作势。今天,我很累。手指一直在出血。我见父亲在一旁担稻。心想,生活的重负压了他几十年,可是,从不想改变命运,他只是艰难地走着,在这烈日下,在这田埂上。中饭时,我想到唐代李绅《锄禾》这首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感觉此诗写农民辛勤劳动的生活很真实。
    农业机械化,我们盼了几十年。从上世纪到本世纪初。终于,不知从何时开始,家乡的“双抢”没有了。双季稻变成了单季稻。也不用种田了,一律是散布。2017年的初夏,我在回乡路上,开始关注家乡这片片稻田。父亲告知,村上的承包田都进了村合作社。可以由外地经营大户来耕耘。我家的田也由人家包种了。村长说,这单季晚稻免耕直播是效益型,优质、高产、稳产栽培技术,能减少农业污染危害、降低生产成本,实现经济效益和环保效益双丰收。据说,湖州市从2012年开始,实施了单季稻全面一次性绿色高效施肥技术,亩均减少氮肥10%,施肥人工成本降低40%。
     农业机械化程度的提高,加之农田基本设施建设,村上能够采用规模经营了。现在“双抢”没有了。大家种一季,周期时间长,阳光足,米也比较好吃。家乡的单季水稻大约在9月底10月初陆续开镰。届时,田野里会看到一片丰收的景象,农民们忙着收割、翻晒稻谷。然而,农业还是弱势产业,效益还是不高,还是要求国家补助的政策。(张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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