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认识的小约翰·肯尼迪

标签:
杂谈 |
我所认识的小约翰·肯尼迪
刘旭东 / 编译
我心里想,他一定认为我是个崇拜名人的小青年。
几天后,该杂志的执行编辑打电话给我,说约翰欣赏与我的谈话,要我加盟《乔治》杂志。
因此这年春天,我开始为主编小约翰·F·肯尼迪工作。在随后的4年中,我几乎朝夕相处地与他在一起共事。
与众不同的阅历
要刊登的内容。在多数情况下,约翰只是倾听。但他总是自然而然地成为有吸引力的中心人物。约翰似乎与我们每个人都交换过意见,并亲自过问每一件事务。
在一次编辑会议上,我们谈起了理查德·尼克松。有人对尼克松的人格作出了轻蔑的评论。
“其实我一直对尼克松有好感,”约翰说道。他告诉我们,他父亲去世之后,尼克松对约翰的家庭甚为友好,有一次邀请全家人去白宫作客。
整个夏季 ,凯罗琳常到杂志编辑部探访约翰。每当她一出现,约翰总是流 露出欣喜的神态。他会注视着凯罗琳,仿佛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目睹的事实。他不停地抚摸她,并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凯罗琳乐于享受他的爱意,但我很少看到她作出回应。至少在公开场合,约翰似乎比凯罗琳表现出更多的柔情。
又一天的黄昏时分,我当时的女友妮莎·图辛与我一起陪伴约翰和凯罗琳到一个小剧场看戏。散场后,凯罗琳邀请我们一起去波利酒吧,纽约市中心区一个人气兴旺的夜生活场所用晚餐。
一般人可能认为能与约翰和凯罗琳去一家时髦的餐馆吃饭颇为荣耀,然而恰恰相反,它却是一件耗人精力的事。餐馆里其他客人的目光都投向我们就座的餐桌,而且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在四周100多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我们连将食物放入嘴中这一最简单的动作都感到不自然,交谈也变得神情紧张起来。
付过帐单之后,妮莎和我随约翰和凯罗琳步出餐馆大门。突然,我们被罩在了闪光的世界之中。一群人快速围拢过来,用照相机对着我们按动着快门。
凯罗琳迅速钻入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中。约翰因是骑自行车来的,所以他走向自行车去开锁。
我本能地抓住妮莎的手,护着她并挡住摄影记者对约翰拍照。
那些记者们瞪着我,尖叫道,“喂,你!滚开点”!
约翰跳上自行车,飞驰而去。于是摄影人员们像一群在夜间完成了觅食的食腐动物纷纷散去。
妮莎和我挽着手走过一个街区。在拐角处,一个黑影跨在自行车上。是略有点气喘的约翰。
“没事吧”?他问道。
我们点点头。“那些人赶不上你”?我问道。
“当然”,约翰微笑着,“他们追不上自行车”。
我们表示同意。
“好吧,晚安”,约翰说完,蹬起自行车,在街灯的照耀下越骑越远,直到消失在黑暗中。
好比一只热门的新股票,《乔治》杂志于1995年9月7日上午问世。9点刚过,大约有250名记者聚集在纽约市的前联邦大厅里,这座建筑物是华盛顿总统1789年宣誓就职的地方。
约翰对召开这次新闻发布会感到有点紧张。前一天晚上,他在自己公寓的一个临时小台架前反复练习发言,直搞到深夜才入睡。
大约上午10点左右,约翰缓步走到麦克风前:“女士们,先生们”,他扫视着听众,说到,“《乔治》诞生了”。
约翰轻快地走到一座展示台旁,揭开罩在创刊号上的覆盖物;封面是著名的女模特辛迪·克劳福德头戴白色假发,身穿一套设计新颖的服装的照片。记者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
“我认为自从我的第一次律 师资格考试结果公布后,我还没有看到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个场合,”约翰幽默地说道。
记者们都笑了。此时的约翰似乎显得更高大了一些。
闪 光灯接连不断地照亮着大厅。他开始了演讲。在随后的答记者时间,有人问道,“如果你母亲看到《乔治》杂志会有什么评论?”
约翰停了一下,平静地答道,“我母亲见到我站在这里可能会感到欣慰,十分自豪。”
记者们曾把约翰视为某种商品,视为一个富有,颇具声望的幼儿。而现在正是他,要像我们平头百姓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走自己的道路。
约翰和凯罗琳的婚礼在卡姆伯尔德岛德一座教堂中举行。这座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岛位于离佐治亚州海岸不远的海上。没有任何一个摄影和文字记者获准在现场进行报道。约翰回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
星期一早晨,约翰的秘书在我们每个人的办公桌上留下一份礼物——男士是一包雪茄:女士是一瓶香槟。礼品上附有一张热情洋溢的字条:
约翰致《乔治》杂志的全体女士们和先生们
我想通知诸位,当你们在辛劳工作之际,我不辞而别,去完成了自己的婚礼。基于到目前可以想象得到的明显理由,我不得不悄然做这件事。
我期望你们所有人享受一下这象征意义的小礼品和友情。你们作出了出色的成绩,我以有你们作为同事而感到光荣。感谢你们,祝大家愉快。
附言:从现在起,是否意味着你们将称我为“先生”?
两年后,另一项爱好占据了约翰的生活。1998年年初之际,他开始学习飞行课程。
在办公室,他常常凝视着各种图表和教科书,为拿到飞行执照而勤奋钻研,到5月初,他已获得了驾驶小飞机的证书。
约翰在回答《今日美国》报关于学习飞行的问题时答道,“唯一像我一样期盼它的人是我的妻子。当我们想休闲一下时,只需钻进一架飞机就可以远走高飞”。
除了购买了一架四座的塞纳斯飞机之外,约翰还拥有一架超轻型飞机。它看上去就像是一辆后部装了推进器的三轮手推车。约翰总是从汉尼斯港肯尼迪家族豪宅附近的海滩上驾机起飞,让飞机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他醉心于辽阔的苍穹,长久地在数千英尺高度翱翔。
1999年5月的一天,约翰支着拐杖,整条左腿上了石膏,慢慢地走进办公室。他在操纵飞机起飞时撞在一颗树上,左腿被压伤,韧带撕裂。他情绪不太好,对自己所发生的事故颇为尴尬,不愿多回答我们的问题。到7月15日,他的腿伤已有好转,医生拆去了他脚上的石膏。
7月16日,星期五下午1点左右,我在约翰的办公室外探头询问他是否想吃午饭。“当然,”他答道。“我饿了。”
约翰伸手拿起依然需要的拐杖。我们走下楼梯,在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馆选了一张桌子坐下。
约翰要了沙拉和鸡块。他一直处于沉思的状态。午饭后走回办公室的途中,我问起他周末的计划。
“我要飞到汉尼斯港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他说道。
我怀疑地瞧了瞧约翰的腿。
“别担心,有个教练和我一起飞。”
大约下午五点半,我下班了。出于某种现在记不得的原因,我没有与约翰道别,或许他当时正在打电话吧。
第二天清晨,一阵电话铃声把我唤醒。
“理查德?我是克莱尔”。
克莱尔·西普曼是《
“克莱尔··· 发生了什么事?”
“约翰的飞机失踪了,”她说道。
中午,《乔治》杂志的工作人员都来到办公室。大家拥抱,握手,哭泣着。我们看着电视画面上一望无际的蓝色大西洋等待着约翰,凯罗琳和她姐姐劳伦的消息。然而没有任何令人慰藉的消息传来。经过几天饱受精神折磨的期待之后,潜水员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悼念约翰和凯罗琳的仪式于7月23日在圣托马斯莫尔教堂举行。我走上教堂的石阶,看到麦迪逊大道旁架着一排记者们的摄像机和照相机,后面是三,四排旁观者。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这种寂静有点不自然:犹如没有声音的一幕电影,没有色彩的一束鲜花,使人感到不太正常。
我后来回忆起被我视为朋友的这个人。约翰不是个完人,可他却致力于成为一个较为出色的人。即使他不是个名人,你也愿意去结识他。他是个对美国的理念,政体和公众充满无限乐观的人。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约翰在哈德逊河上划着小艇时的一幅幻景。夜色已经降临,他沉浸在所钟情的景色之中——曼哈顿繁星般的灯火,微微作响航行的拖船,轻柔拍击的浪花。小艇朝南,向着自由女神像,继而朝东,向着大西洋漂去。他在浩瀚的海洋上是多么自由。
……………………………………………………………………
此文刊于南京《周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