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逐渐走进中国传统文化深处,突然觉得一个问题日益突出,就是对于孔子的了解。
《论语》记载,孔子曾自言自语:“不怨天,不尤人,下学上达,知我者其天欤?”当时有人询问,跟随孔子的子路,孔子是怎样一个人。子路答不上来。孔子告诉子路,应该说我是一个勤奋好学,乐以忘忧,诲人不倦的人。
子贡对孔子,也是知之甚少。他看到孔子的博学,以为孔子是一个博学的人。孔子看出了端倪,对子贡说:我是一个一以贯之的人。
这个一是什么呢?孔子的弟子们,也在揣摩。曾子的评价是,孔子是一个将忠恕作为自己做人准则,一直贯穿始终的人。
再看孔子自己对于自己的评价,自己不是君子,只不过不是小人而已。
从子绝四:勿臆勿必勿固勿我。可以看出,孔子是一个不固执,不执着于既成,不任凭自己主观臆测,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不固执,不是说孔子随波逐流,孔子执着于仁,即“天下有道,无不与易也。”孔子说过,人不能贪,任何的执着都是贪执。但有一种不是,就是贪仁。为什么不是呢?因为老子在《道德经》中,曾经解释“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也。”
孔子提出“六言六弊”,再次阐述了学习的重要性:直而不学则绞,仁而不学则愚,勇而不学则乱,信而不学则贼,刚而不学则狂,知而不学则荡。孔子通过与子路交流,针对子路身上的缺憾,指出了人应该在自己现有美好品质的基础上,加强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去除自身的愚昧纠结不良的烦恼习气,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上达”。
孔子提出的君子的三个不同的层次,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也是一种自觉觉满自度度人的一中阶梯状的人生境界。这与佛菩萨提出的,就及其相近了。
另外,孔子提出的,“君子不器,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上比。”不是与《金刚经》中,所倡导的,“唯通达无我法者,如来才名其为真菩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吗?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是孔子留给世人的绝唱。我想在古印度的那位释迦牟尼,也是因为传道,因为乞得食物变质导致肠胃疾病而最终现出了生命。当然有人说,孔子去世之前,我的心爱的弟子颜回、子路和儿子等相继去世。没有了像颜回这样的志同道合者,没有了像子路这样以生命相许致死追随的信徒。
我不知道,孔子的晚年或者弥留之际,是否孤独凄苦,但是他早已经让自己的身心与古圣先贤融为一体。从而开始带弟子,从到处游说的几十年里,他都是这样过来的。我想,他死的时候,一定也很安然。他也许,已经看到了伯夷叔齐,觉得自己没有像他们那样白白的饿死首阳山而觉得值了。
孔子的目光,看到了人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也许,他已经预测到今天的种种。他曾经对夏商周三个朝代的文化礼仪制度的增减做了深入的研究,他自信能看到十世百世以后的状况。犹如《圣经》中的圣人们,自信的说,天下不会再有新鲜的事情发生了。
孔子长眠于地下,几千年他的名字和文化弄得纷纷扬扬。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孔子。我想,他们说的孔子,已经是一种符号了。至于真正的孔子,的确在人类历史的星空中划过。对于孔子文化也如是,有些是与孔子根本无关的。
如果借用老子的话说,就是“道可道,非可道,名可名,非恒名。”孔子所遵从的道,亦如是。孔子的文化的名,也如此。或者用佛陀的话语,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菩萨。孔子,也当在一切不可说不可说之列。但是孔子,毕竟没有看透这一点,他是要让人们说的。这是孔子的愚直,也是孔子的可贵可爱之处。犹如那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地藏王菩萨,也如同那位“我不上十字架谁上十字架”的耶稣。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不知什么时候,我已醉倒在诗仙李白的名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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