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涛:守望与回归
守望,于艺术而言是一种专注,无所待而游于无穷;
回归,对生活来说是一种心态,豪华落尽始见真淳。
——题记
吴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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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傅涛完成了一幅画作《渝水话别》。这是他应多年老友杨小明之约,构思、酝酿了许久之后才落笔挥洒的,堪称他的一幅精品力作。记得他把作品放到自己的博客上后,想听取我的意见。尽管我对于中国画有所涉猎,但也仅停留于眼,疏懒于手,哪里敢妄加评论,盛情之下,我对这幅画作表达了自己的一点看法:“颇得抱石遗风雅韵,今人之作而古意盎然,不易。题款犹如一精美短文,令人玩味。此乃傅兄近年来之精品耳,足以珍摄,传之后人。”
我很荣幸,能成为傅涛画作中的五人之一。出于多年来一直从事新闻写作的职业敏感,我以为傅涛在《渝水话别》的题款中提炼出的“渝水五友”这个概念,表示浓厚的兴趣。在一次闲聊中,我对傅涛说,多年以后,我们在傅抱石纪念馆联合举办一场“渝水五友书画作品展”,这应该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傅涛一听,连连点头称是。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人生漫漫旅途中,我们五人能相识、相知、相伴,且春去秋来二十余载,个中的缘分与情谊,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显得醇厚。
傅涛其人
我不记得是哪一年与傅涛相识的,但我却清楚的记得是什么时候知道——新钢有个傅涛。
那是1990年的4、5月份吧,我刚进新钢不久,被分在烧结厂烧结车间混合放水岗位,住在新枫岭一个像四合院的单身宿舍区。如今,这块地早已成为360平方米烧结机的厂房,当年的新枫岭还有四合院,已然是脑海里的一种记忆。
我就是在那里知道傅涛的。因为喜欢书法,下班之后无处消遣,只好呆在宿舍里写字刻印。有一天,来了一位老乡串门,他看到我在宿舍里练字,觉得有点意外,就问我认识傅涛吗?说他是新钢写字最有名的。说句心里话,作为一名刚进厂的一线工人,我哪有机会去认识这样的名人?
1991年,傅涛的一幅书法作品入选了由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的“全国首届书坛新人作品展”。当时中国书协主要有三大展览:全国展、中青展和新人展,其他单项展很少,不像现在名目繁多。傅涛的作品能入选,那可是百里挑一,很不容易的。事实上,当今书坛比较活跃且有所建树的中青年书法家,很多是从首届新人展开始上路的。而傅涛也就成为新钢众多书法爱好者当中,第一个书法作品入选由中国书协举办的、带有某种“国展”意义的作者。
1993年,在我的篆刻作品入选“第二届中国书坛新人作品展”之后,新钢书法圈里的“权威人士”开始注意到:烧结厂有个小伙子篆刻搞得不错。于是,在后来新钢书法协会的一次换届会议上,我竟然“被任命为秘书长”。之前,傅涛是新钢书协主席。由于傅涛曾经在外闯荡了几年,我和他比较频繁的交往,是从二十一世纪初新余市成立青年书法家协会之后开始的。作为新钢书法爱好者的代表,我和傅涛当选副主席;2008年,新余市书法家协会换届,我和傅涛又同时被直选为副主席。这么一路走来,我们基本上就属于“一条壕沟里的战友”,彼此之间的交往就已经无需客套也不再客套了。
傅涛是个性情中人,他与“曹操”之类的人刚好相反:宁可别人负我,不可我负别人。这使得一路上傅涛“吃了不少亏”——这里主要是指他的书画创作,在被人“求字求画”之后便无下文。很多时候傅涛都是一笑而过,这是他与人为善、宽以待人的禀性所至。有一点让我感到敬佩的是,傅涛目前从事的工作是产品销售,业余时间搞的却是书画创作,这种“俗”与“雅”的交织,竟然能做到“各行其道,相安无事”。在我看来,傅涛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的。
近段时期以来,傅涛喜欢独自一人在家品饮功夫茶。我不以为这是傅涛的心血来潮。在矿泉水大行其道的年代,傅涛舍简从繁,实际上就是在淡化一种结果而是享受一个过程。我以为,这已然是对生活或者生命的某种领悟了:就像死是生的结果一样,不同的只是活着的过程。在品茗之中,在虚静之外,傅涛分明聆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这何尝不是一种豪华落尽之后的回归?
傅涛书画
傅涛与书画,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缘。
小时候,每逢过年,他就对村子里各家各户贴的春联表示出浓厚的兴趣,而且特别喜欢地主家贴的对联,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这些地主有点文化,字写得更好看。好在他父亲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公社书记,没有人会怀疑他的“阶级立场”。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书画的种子就悄然植入心田。后来他参军到上饶,因为一手好字画,深得部队首长的欣赏。参加工作到新钢后,在钢与铁的世界里,傅涛通过笔墨能赋予柔软、细白的宣纸以意象和色彩,自然引人注目。
傅涛写字画画,敢于放手、放胆,这是他的特点。这对于书画创作来说,传承的脉络务必清晰。通俗而言,就是“你从哪里来,想到哪里去”,否则就会成为无源之水,行之不远;无本之木,难以参天。对于早期的作品来说,傅涛的书法存在某种“自己的东西比较多,古人的东西比较少”的缺憾。这一点,其实傅涛心里也非常清楚。所以这几年傅涛一直在忙于“临帖补课”。显然,这个时候补的“课”是极具针对性的,就如同中医“号过脉”之后“下的药”,自然是大有裨益。通过回归到“二王”一脉,傅涛汲取的营养丰润了他的作品,使得沉寂多年以后,他的书法作品又先后入选了中国书协举办的第二届草书展和第三届兰亭书法展等。2006年,傅涛加入了中国书法家协会。
傅涛有个书斋名,叫“慕石斋”。慕是仰慕、羡慕,石是石涛、傅抱石。“慕”是无须过多解释的,那么,傅涛为何会选择石涛和傅抱石呢?
傅抱石是从新余走出去的一代国画大师,傅涛作为工作生活在新余的一名书画家,以乡贤为师,其虔诚之心溢于言表。傅抱石山水画的气概确实能给人以一种强大的视觉冲击,特别是傅抱石自创的“抱石皴”笔法,对傅涛在创作山水时的影响和启迪还是有迹可寻的。而石涛作为“清初四僧”之一,他的画构图新奇,无论是黄山云烟、江南水墨,还是悬崖峭壁、枯树寒鸦,或平远、深远、高远之景,都力求布局新奇,意境翻新。石涛的画讲求气势,笔情恣肆,淋漓洒脱,不拘小处瑕疵,具有一种豪放郁勃的气势,以奔放之势见胜。这些特点与傅涛的个性不谋而合。但观傅涛的山水,时见石涛的影迹。但从点画线条而言,傅涛更欣赏我国近现代国画大师黄宾虹的作品。黄宾虹素有“南黄北齐”的称誉,而“北齐”就是指齐白石。黄宾虹用笔如作篆籀,遒劲有力,在行笔谨严处,有纵横奇峭之趣。这对于有着书法功底的傅涛来说,点画线条的起伏跌宕,加上墨色的浓淡枯湿,让他画起山水来竟也得心应手,作品一亮相就深获圈内人士的好评,成为新余乃至江西为数不多且有一定层次的书画俱佳的高手。
傅涛的山水、花卉、虫鱼作品,从本质上来说,当属文人画派系,逸笔草草,自成品格。古人有诗书画“三绝”与诗书画印“四全”之说,这对于创作来说,已经超出笔墨之外,完全是一个人学识、修养、积淀和人生感悟的综合展示,傅涛对此孜孜以求。当然,从目前傅涛的画作来看,从石涛、黄宾虹、傅抱石等先贤中汲取的养分还是挺足的,借得他人山水自造精神家园,何其快慰。唐代画家张璪说过:“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假以时日,傅涛若能走进自然,对山相坐,临水而席,澄怀观道,透悟玄机,或许其笔下山水自当更入化境,更加悠远、深邃、厚重和静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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