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蒂斯(Balthus,1908-2001)25岁那年在首次个展上成名之后,开始了一个自我封闭的过程。他拒绝拿原画参加展览,远离社交,不接受记者采访。选择了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直到终老。



巴尔蒂斯大多数作品都是描绘封闭的室内女子,厚重的窗帘,半明半暗的色调中,少女的姿态僵直别扭。最不自然、最不现实的姿势,似乎是为了诱惑观者深入到半开的窗帷背后,去探究她的存在与内心。她似乎正是为了诱惑观者关注她的生活,才停在了这一片刻。
以造型表达意象,象征更为晦涩的意义,这个意义正是巴尔蒂斯寻找的自我存在的证明。巴尔蒂斯的孤独来源于他对自我存在的认识。他意识到自我,他的绘画正是为了了解自我而做的努力。
巴尔蒂斯说:“我一直在我的画里确认自我。
精神到底能不能离开物质而存在? 笛卡儿的
"我思故我在",寻找的是一个脱离了物质的精神—“纯粹的我”。而巴尔蒂斯寻找的则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人和物。把现实中的人和物当作认识现实的起点,精神通过感性的经验来实现。
他的画正如他所言,是在
“创造出一种可以传递事物精神并表现我所见到的现实之美的绘画”。巴尔蒂斯的世界是静止的,在平面中延展开瞬间偶发的情景,并以此来探究蕴藏于后的精神状态。对巴尔蒂斯来说,题材远不如形式重要。“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说”。
现代人躲在自己内心,只是用现实社会的公众舆论来表达自己。人们说的都是理论的翻版,甚至是盗版。人一邂逅自己不理解的,就会本能地反对自己的立场。那能理
解清楚的,但怯没有胸怀。他们只是按着自己的需求来表达。巴尔蒂斯则在自己的世界里潇洒地述说自己的迷惑,寻找自我的存在。享受他
自己的迷惑所带给他本人的思考。
生活中人所看到或感觉到的,如果仅仅透过感性来表达,常常是欺骗自己的情感, 当我们看到豪华的汽车,如果你仅仅说
“好漂亮噢”,你就仅仅是表达了你个人的感性而非感情。如果你说
“这是富人的汽车啊”,那你就进入到本质,衡量了汽车的现实。但是你还是在衡量一种现象。因为你看不到:汽车也许说明了人心的虚荣;或者说人已经放弃了
“路是人走出来 的” 这样的胸怀。因为他们选择了让路标来决定自己的前途。
你即使是看透了社会的本质,
你还是无法领悟:我们看到四周的高楼并不是象征了权力,而是人类的野心,一种向上爬的具体印证,一种人性贪婪的间接证据。












巴尔蒂斯观察事物极为冷静,经过认真的体验,作出精细的描绘,再表达出一种主观的意象。从心灵到物,再返回心灵,赋予物更高的精神层面。“我总是在寻找,但总是不满意”。他的绘画重视逻辑上的和谐,并力求在表达上的完美。在和谐的比较中表现出艳丽的色彩。
事实上,巴尔蒂斯并不喜欢风行一时的抽象艺术。年老时他自称:“我不是一个现代画家。我没有一点当代气 息。”
巴尔蒂斯认为,抽象画把艺术带向了末路。这个时代再也没有美感。艺术本身已经让位于求新的竞争,一种流派还未产生杰作便已被另一种流派取代。艺术价值在于
流派的产生,而非作品的产生。在厌倦与怀疑当中,巴尔蒂斯独行于潮流之外,长年累月地画着他的街景、他的猫和他的少女。
巴尔蒂斯的少女画系列中,这些举着镜子的少女,充满了自我窥视的快感,又似乎意识到观者窥视的目光而更为挑逗。哪怕是闭上眼睛的女子,也似乎并没有睡着,她的目光通过眼皮透视出来,自鸣得意地在一边欣赏着由她的姿式引起的各种情绪。
我们以为是在窥视她,却反而被她窥视。由窥探她的隐秘带来的自身隐秘心理被她尽数看在眼里,嘴角浮上一个诡异的笑容。
巴尔蒂斯自己说,他画的少女是天使而不是魔鬼。他的画与色情无关: 这些作品出自
“另一个更高的层次”,并解释说他是用孩童的目光去注视一切。
在巴尔蒂斯活着的时候,他的绘画已经卖出天价,高达一千万美元。这跟他的隐居生活带来的好奇有关,也跟他绘画的速度有关。以神童的出道和九十多岁的高龄,巴尔蒂斯一生仅留下350多幅绘画。他每年最多画六七件作品,有时反复地画着同一题材。
2000 年2
月18 日,巴尔蒂斯以92 岁高龄于瑞士乡间一所木结构建筑中告别了人世。“20
世纪最后的巨匠”,在经过近一个世纪的漫长演义之后,悄然谢幕。
现代,由此真的结束了。我捂着从书本里捉来的童话,不敢放手,它在我的手心里振翅,随时都会飞翔。。。。有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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